雾,大雾,这是鲜血染成的大雾!
就在那连康阳发出了一声惨叫之后,世生等人只感觉眼前强光闪烁,等到再睁开双目之时,一阵腥风扑面而来,本是雪白一片的地面被扑上了一层猩红之色,而三人正处于这血雾之中。
“别喘气,说不定这血有古怪!!”刘伯伦见情况有些不对劲于是慌忙喊道。
正如他所说,现在四周皆是鲜红,而雾气之中却再也觉不出那连康阳满身的戾气,对于这个家伙,三人可当真不敢大意,因为他们也隐约能感觉到这雾并不简单,这很有可能是阴山的巫术,而连康阳垂死挣扎所使出的法子,究竟又有何等的诡异功效?
三人屏住了呼吸之后,李寒山慌忙将右手一挥,眉心光点闪烁间,以灵子术的精神之力将血雾逼散,当四周再次恢复了正常的时候,三人却齐刷刷的愣住了。
半空之中连康阳的身影早已不在,那土地之上只余下了一滩散发出阵阵腥臭的鲜血碎肉,血迹之上,散落着几件破烂的衣物,那正是连康阳的衣服!
而除此之外,方圆百余丈内再没有了任何活物的迹象。
三人心头一惊,于是连忙上前查看,从那血迹当中,世生用揭窗扒拉出了两截断肢,看上去是小腿的某个部分,除此之外还有些已经零碎的内脏,显是因为方才的爆炸所致。
看到了此处,三兄弟面面相觑,一时半刻居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因为现在所有的迹象都表明,那连康阳方才的巫术乃是毁灭似的自杀之法。
世生沉着脸心中默默的想道:难道他真的死了,这个固执到疯狂的家伙,当真是不想被我们结果,所以自己做出了了断?
可他并不像是这种人啊,方才瞧他的神情,那是何等的憎恨。又怎会是临死前的绝望之感?
可他如果没死,这堆碎尸又作何解释?
就在这时,只见身旁的李寒山有些生气的骂道:“该死,怎么又是天道不觉?这贼人的死活。同天道又有什么关系?”
看来,李寒山也算不出那连康阳究竟是死是活,而刘伯伦摸出了酒葫芦,一边抿了一口后,一边用安慰的语气对着两人说道:“算了,别烦了,多大点事儿,也许他真就死了呢,这种疯子的想法咱们又哪里能想的明白?”
难道真的是这样么,难道真的是我们多心了?就在这时。世生忽然想起了什么,于是他又开始拿着揭窗翻查那堆碎肉,他现在想找的,正是那连康阳的头颅。
可翻了许久,除了找到些沾满血浆的白发之外。再无其他的收获,难道是因为爆炸的关系,所以头颅炸碎了?或者………………
世生心中疑惑加重,而刘伯伦见他表情这般凝重,便出于好意的打了个哈哈,随后说道:“行了,你伤的也不轻。现在就别再翻这堆下水玩了,就算那厮活着又能如何?你打不过他么?我们三个打不过他么?怕他个球。”
这话说的确实没错,因为现在的三兄弟早已不是以前那游手好闲的斗米小道士,经历了数个江湖更替变换之后,如今的三人,俨然已是世间顶级之高手。放眼整个四海江湖之内,已经再没人能同他们抗衡。
曾几何时,当他们第一次于琉璃百宝屋内取了法器,肩负起了救世之责的时候,他们还对自己这担负的担子而感觉到迷茫。因为那时的他们没有力量,而如今却不同了,在命运和光阴的牵引之下,领悟了精神之力的三人当真成为了世间最强的存在。
他们的力量,便是对抗太岁的力量。
这恶心的命运果真算无遗漏,如今太岁降世,他们也有了与其抗衡的能力,只不过这场战争到底鹿死谁手,恐怕不到最后一刻,这答案永远都是个未知数。
一想到这一点,世生的一颗心才稍稍的安稳了下来,确实如刘伯伦所说的那样,如今连康阳是死是活似乎都没那么重要了,就算它没死,但经此重创,怕也是废尽了一身的血肉道行,想要在数年之内卷土重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他们此次十万火急的赶回来是为了孔雀寨乃至大家的安危,如今连康阳生死不明,剩下那些阴山弟子们乃是乌合之众也难成气候,孔雀寨保了下来,这不正是他们想要的结果么?
既然这样,那为何还要纠结那疯子的死活呢?
想到了此处,世生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站起了身后,世生先用衣角将揭窗擦拭干净,随后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同两人相识一笑,紧接着,他们下意识的转头朝着身后的方向望去。
那是兄弟们坟墓的方向,此时四周气流恢复平静,微风吹化了雪霜的同时,落叶缓缓而动,数百座坟茔之下,沉睡着顶天立地的孔雀寨男儿。
我们回来了,兄弟们,世生三人闭上了双目,在微风中抱拳施礼,答应他们的事情,此时已经完成了。
经历了数次磨难的水间山,终于又恢复了祥和,虽然山林中的动物因受到了惊吓而四处逃离,可世生知道,只要家还在,那些远去的,到最后终究还会回到这里,这便是故乡的意义吧。
风起了,山脚下那些阴山弟子狼狈逃窜,曾经称霸天下的阴山一脉,此时面临着即将瓦解的命运,江湖的浪涛便是如此,大浪淘尽处,多少霸业尽归尘土,多少英雄的梦随浪而去,随波沉浮。
曾经的斗米观,阴山,甚至云龙寺,甚至那些江湖,终归会有一天会因这浪花而散,积压在湖底淤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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