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姓老道士听了也点点头,好像早有预料:“果然,想要来强的是不可能的。”
张御宏也点点头:“我从一开始也就没这样想过。”
这时候,他们不远处的一片枝叶发出沙沙响动,然后朝周围散开,露出下面一个枝叶交缠的甬道出来,一个人从中走了上来。这是个身上没穿任何衣物。却全是藤蔓枝叶环绕着的中年人,看起来简直有些如同一堆会活动的树枝一样。这中年人走上来之后对着几名天师教的道士说:“宗主与两位长老已经醒了,请几位随我来。”
“有劳道友通传了。”张御宏点点头,和刘姓老道一起率领着众人朝露出的甬道中走去。
“便是醒个觉也要醒十天之久...当真是和妖怪也差不多了......”走在末端的小道士看起来很是不满,嘴里轻声嘟哝着。声音本是极轻的,连他自己听起来都含糊不清。偏偏走在十多丈前方的刘姓老道却转身过来瞪了他一眼,小道士连忙噤声再不敢发出任何响动。
这树木间的甬道下来,便是粗大得根本看不出是树木的枝干,宽大得可以足够让数驾马车在上面尽情奔跑。阳光从上面的枝叶缝隙中零零散散地洒落下来,到处是悬挂垂吊着的藤蔓,一些鸟类和松鼠在其中蹦跳穿梭,偶尔还能听到猿猴的啼叫。倒也算得上是别有景致。
但是这景致看上整整半个时辰,却也足够折磨人了。尤其是在走了足足一个时辰之后,随着不断地下行,走入枝干的深处,上面能透进来的阳光也愈来愈少,四周越来越漆黑,走在最末端的小道士几乎只能凭着声音来跟着前面的人,还踩在湿滑的青苔地衣上跌了好几跤。好在这下面的枝干也是越来越粗大,简直如同山梁一般,倒不怕滑落下去。
正当小道士要忍不住开口求救的时候,忽然之间有朦朦胧胧的光亮起,将周围的情况映照出来,小道士连忙爬起来小跑着跟上。仔细一看,却根本看不出这光源出自哪里。只能模模糊糊地察觉是跟着他们一起移动,好像是随着他们的前行,周围的空气和景物就自然而然地自动发出光亮来一般。
“在下的弟子晚辈对这环境有些不适,所以在这建木之中擅用法术。还请道友恕罪。”走在前方的张御宏对那带路的树叶怪人说道。原来是这些光亮都是出自他之手,只是却看不出他到底是用的什么法术。
那树叶怪人点头说:“无妨。请张真人自便。这也是我们疏忽了,主要是极少有外人到这建木中来,我们自己却是用不着光亮的。”
果真是比妖怪还要妖怪了。小道士再不敢将丝毫声音显露出来,只能暗暗在心中腹诽。
又这样行走了大概一个时辰之后,那树叶怪人终于带领他们走到了地方。如果不知道这周围其实只是树木枝干,那这眼前看起来的景象就是他们正站在一面巨大无比的绝壁面前,而这绝壁之上,正浮现着一张老态龙钟的脸,另外还有两个很难形容,也不知该说是树枝状的人还是人状的树枝凸起在旁。
“张真人,久候了。张天师,要你带的话,此番,我已经知晓,知道了。”那一张老脸开口说话了,声音古怪得好像是用木头敲击而成的,不过总算还能听得清楚,只是这老脸似乎太久没说过话,言辞组合之间也不大灵便。“你,回去告诉他,我们,没有半丝兴趣,意思。云州,该如何,便如何,天地自然生发之道,不求人心。你们。也不用再来了。”
那老脸旁的人形树枝也发出吱呀吱呀的话语声:“那些离开这里的弟子,不管他们之前是否是这里的人,既然离开了,那便不是了。他们自称神木林中人,也是他们自己的事。云州诸民如何看我们,也和我们无关,要奉我们为神灵,还是要和唐家的人走在一起都全是他们的自由,我们不会干涉。你们请回吧。也不用再来了。”
张御宏默然站在那里,那一双浓烈修长的剑眉微皱,好像思索着什么,而木头绝壁上那一张脸并没理会他,说完那些话之后便自顾自地平复了下去,消失不见了。旁边那两堆人状的枝桠也不再发出声音。
半晌之后,张御宏重重叹出一口气。转身朝来路走去:“我们走吧。”旁边的诸道士也只有跟着他走去,那满身枝叶的带路怪人却并不跟着他们,转身投入黑暗中再也不见了。
这一路走上,张御宏再没说过一句话,旁边的道士们也没开口,只是行走之间比刚才下来之时更快了许多。这次只用了大半个时辰就重新走到了树顶上,那些枝叶好像知道他们要来一样,自动地在他们前面挪开让出原来的那条通道来。
终于看见了头上的天空和阳光,只是没有人的脸上有一丝喜色,道士尽都默然不语,一时间只有落在最后面那小道士因为小跑赶路而累的气喘吁吁的喘气声。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喘足了气的小道士忽然爆发出一声几乎是歇斯底里的怒吼,倒是让其他人微微一惊。转过去看他,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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