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数十丈的宽阔大厅中,连透过顶棚上的透明琉璃瓦投下来的灿烂阳光都不能阻止这厅中的气氛变得越来越古怪。
走进来之时还意气飞扬,自信无比的正道盟一行少侠们的脸色现在都是一片阴沉凝重,不少人已是满头的冷汗。而另一边,神机堂的一群匠师,香主等人,却也不见得都因为占据了上风而得意,有的人面上确实已经开始有了狰狞之色,大有一不做二不休的意思,而另一些却依然是惶惶然,居然好像比那些被火器指着的少侠们更紧张。
那些面露凶相的,是这些时日被逼迫得紧了,胸中怨气怒气早积累得很了的年轻人。现在场面已经撕破了脸,他们便想着的是干脆便将这些仗势欺人的公子哥们给杀了干净,以绝后患。而那些惶惶然紧张的,则是年纪大些,能更多想深一步,知道一旦真的将这些人给杀了,不但不能一干二净,反而是后患无穷的灭顶之灾。
但无论是存了哪种心思的,也只能存着这心思在一旁看着,因为决定如何做的并不是他们。
握住那块水晶令牌的曾九文堂主在这时候好像成了这厅中的神祗,所有人的眼光和注意力,甚至生死性命和希望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每个人都在看着他,猜测他会怎样做。
“堂主,要杀要抓都最好快快动手,我怕迟则有些小小变数,那边的事还要去看看才行...”
魏总匠师是少数几个有权也有资格对曾九文建议的人,一些本应该早已发生的事到现在也没有响动传过来,让他感觉到有些稍稍不安。
不过也只是稍稍不安而已,有这周围十多只天工级的机关兽,他自信没有对付不了的变数。即使还没有安装出新研发成功的融火核心,对这些机关兽的精密强悍之处,作为总匠师的他依然是很清楚,很有信心的。而再想到以后这些机关兽将会更多,更强。数十数百数千地生产出来,他的信心也禁不住地百倍千倍地强大,坚定起来。
“嗯,说得是,迟则生变。”曾九文枯瘦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开始迈步朝南宫同走去。
咔哒,咔哒,咔哒,曾九文那一身神机盔甲踏在地上的声音在这厅中回荡,好似踩在每个人的心坎上一样。这盔甲在曾九文那过度枯瘦的身躯上已有些不合身。这一走动起来就像衣架子挂着一样左右晃荡。看起来颇有几分古怪滑稽。只是却没有一个人能笑得出来。
几步之间,曾九文已经走出了神机堂中人的圈子,走到了正道盟诸人的面前。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那一双满是血丝的眼中也开始泛出了精光。一种说不出的嘲弄之色正酝酿其中。
南宫同身后的诸人中,已经有人捏紧了拳头,有的已经悄悄摸向了自己的兵刃,但那不过是羞愤中的自然反应。他们都很清楚,也许他们的手,他们的招式会很快,却绝快不过由火行秘药炸出的弹丸,他们的刀剑不一定能破开曾九文身上那一层盔甲,但是那火器炸出的威力却绝对能轻轻松松将他们的血肉之躯炸撕得粉碎。
幸好站在最前方的南宫同没有表现出惊慌。只是一脸的冷峻漠然,还做了个安抚的手势给身后的人。这领头之人该有的风范也确实起到了相当的作用,就算曾九文几乎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这些压力之下的少侠们也没有轻举妄动。
反而是神机堂诸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他们不明白堂主何必还要亲自走过去。若是特意为了羞辱这些人,对于讲求效率的人来说,这种举动好像有些大可不必。不过他们也并不担心,那数十只机关兽上黑洞洞的炮管便是无比硬实的保障。
这时候曾九文已经和南宫同擦身而过,然后就在他身边停了下来,然后又转过了身。咔哒一声,那神机堂盔甲的头盔上扣下了一个面罩,加上头盔和下方的盔甲连接在一起,将曾九文的头脸全部遮挡住。
“堂主,你这是......?”魏总匠师忍不住出声询问。曾九文的举止看起来大异常理,简直是有些莫名其妙。周围的神机堂诸人也是面面相觑,一脸的不解。
“你们都不要动。”曾九文的声音从面具后响起,显得异常的沉闷。这面具和盔甲头盔连接得入丝入扣,不露丝毫缝隙,嘴鼻处也只是留有几条透气孔,孔后还是塞有过滤毒气烟瘴的药物,连眼睛处都只是两片厚厚的透明水晶,加上这身上的神机盔甲,曾九文就几乎包在了个密封的容器中。
唯一暴露在外的就只有那只握着水晶令牌的手,那令牌似乎必须亲手拿在手中,还要无遮挡地露出来才能使用,所以曾九文另外一只手带着盔甲延伸下来的手套,而那只拿着令牌的手却是光着的。但是这个时候他还将这唯一裸露在外的肢体也收在了身后挡住,好像生怕被前面的人看见了一样。
轻微的吱吱声从四周机关兽身上响起,那些粗黑的火器炮管正在微微挪动,原本对准了正道盟一行人的角度,现在却全部对准了神机堂的诸人。
直到这个时候,神机堂的有些人才有些猜到了曾九文刚才那句话是对着他们说的,但他们完全无法理解,不能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什么意思。
“堂主...你怎么了?你是...”一个和曾九文私交甚好的副堂主迈步朝曾九文走去。
腾腾腾。一只机关兽背上的火器突然响起了连环数声,火光就在这堂主的身上和脚下炸开。为了要对付修为不俗的世家大派弟子,这些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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