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离看着这位大小姐,露出一抹苦笑,他倒是忘了,这位大小姐的老子,可是靠水镇手眼通天的鉴靖文书,莫说是一匹驽马,就算是并列为南唐三大马种的之一的西州战马也能给你弄来。
但是,莫说孟离没有想到,就算是想到了,他也不会这样做。
出门在外,自食其力,父辈的余荫若能放下,还是放下的好。这样不仅能减少父辈的压力,还能更好的锻炼自己,何乐不为?
孟离道:“其实我觉得这辆驴车还是挺不错的。江湖风采,放浪形骸,咱们习武之人自该不拘小节,这驴车反而更能将咱们随遇而安将江湖气质凸显出来。”
孟离这些话,摆明了是忽悠卜大小姐。但为人蛮横,心底却颇为善良的卜大小姐却偏偏是一位吃软不吃硬的主。点点头道:“你说的对。咱们江湖中人,自该率性而活,我若一味追求马车,反而格局小了。”
王二苟试探着问道:“那个大少爷,咱们现在是……”
“走,马上走,这辆驴车,本大小……大少爷今天是坐定了。”
纤纤玉手一挥,卜玉豪气干云地跳上马车,双脚直接扎入平铺在车斗上的稻草中,像是一个指挥战车在战场上陷阵杀敌的大将军。
还别说,软软的稻草踩在脚下,还是挺舒服的!
这位大小姐就这么被忽悠上车了?
王二苟见到这一幕,嘴角上挂满笑容,若非怕引起这位大小姐的不快,强忍着冲动,这才没有笑弯了腰。手中马鞭一扬,吆喝道:“得嘞,咱们这就走着!”
南唐,崇武十四年,四月初五。
这一天,孟离首次离开靠水镇。
从靠水镇到界水城,中间需要绕过一片名为考兰山脉的群山,然后再跨过淮川分流。这中间是足足上千里的路程,以驴车的脚力,走走停停,大概需要十天的时间。
十天,在这个交通极不便利,有时甚至要逢山开山,遇水搭桥的时代,已经算不得短。
一路前行,转眼已过五日。
对于首次远行的孟离三人来说,这一路所见所闻都是一种难得的新奇体验。短短五日,竟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都说出了家门就算是江湖儿郎,可到底什么才算是江湖儿郎,这一点都需各自体悟。
未离开靠水镇时,他们或多或少都从那些自诩为过来人的大人口中听说过江湖险恶的故事,以至于这一路走来,无不是处处小心。
好在这五日走来,他们遇见的状况并不多,除了在途径一片树林中遇到一只蛮牛凶兽,给他们造成了一点麻烦,再就是一群自以为是的强盗。
不过那群强盗,大多都是一些未曾练出真气的落魄流民,顶多学过一两招强身的拳法,因吃不饱饭便干起了打家劫舍的勾当,仗着人多势众,欺负一些同样没有真气的普通人。
像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是孟离三人的对手!
所以,当他们察觉到孟离三人的武者手段后,立刻吓得落荒而逃,也让面面相觑的孟离三人首次感受到江湖底层的参差不齐。
就在这一天,孟离三人沿着官道,走入考兰山脉的绕行地带。
事前未曾得到提点的孟离并不知道,这片以匪盗猖獗而闻名的考兰山脉,一共生存着十一处以联盟形式存在的匪盗势力,而在山脉靠南的一座山峰上,有着一座巨大的天然溶洞,这个溶洞现如今已被人工修葺,其中有五人寄居于此,而这五人便是良因的属下。
朱格,四锻修为,是这个小型匪盗势力中实力和威望仅次于良因的存在,平时被人们冠以二当家的名号。
良因对这位有着过命交情的二当家也足够信任,是以,每次不在时,团体中的事务全部交由朱格处理。
事实证明,朱格的确是一个人才,在良因不在的这段时间,将匪团中的事情管理的井井有条。
然而没有人监督的权利,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增长,已经死去的良因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曾经最为信赖的属下,如今竟已对他生出二心,不仅想独霸他的匪团,还生出要带着大家改换门庭的心思。
滴答……滴答……
巨大的溶洞中,气氛有些凝重,只能听到钟乳滴落的声音。
朱格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其余四人,沉声问道:“我说的事,大家都想好了吗?”
坐于朱格对面的四人面面相觑,其中有一名黑瘦男子道:“郭泗的匪团的确要比我们强大,可良因老大去年因为分赃的问题和他们产生了不小的矛盾,你觉得我们过去,郭泗真的会给我们好脸色?”
听到黑瘦男子的话,一名脸色阴沉的男子附和道:“没错,郭泗如今已是六锻武者,怎么可能会看得上我们这群小喽罗?倒不如像现在这样,做我们自己的土皇帝,岂不逍遥自在。”
朱格哈哈一笑道:“这一点大家可以放心,郭大当家那边,我已经亲自接触过,他保证会对我们礼遇有佳并且给我们一定的自主权。我再给你们透露一个秘密,很快郭大当家就会有一场大行动,只要这次行动能够成功,我们下半辈子就会衣食无忧,再也不用过这种刀口舔血的日子。”
众人闻言,无不是眼前一亮,只有神色阴沉的男子,不忿道:“我还是不同意,这个匪团是良因老大的,我们没有资格帮他做决定。”
“良因?”朱格一声冷笑,“都已经过去三个月了,你觉得他还回得来吗?别忘了他去靠水镇找的那个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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