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说罢,低头看着手里的青铜剑,忽然觉得有些寂寞。
一万多年前,陛下巡狩至东海,设长生宴款待群仙。
黄天化和黄飞虎父子先后前来叫阵,他凭着手里的这把剑,凭着大秦数百年积攒的国运,凭着大秦律法的煌煌之威,费了一点力气,将这对父子先后斩于剑下。
以区区凡人之躯,接连斩杀两位太乙金仙,这是何等彪炳的战功?说一句前无古人,谁敢说一句不配?
而就在他的整个精气神都因为这两场战斗飙升至最巅峰之时,赵公明骑着黑虎赶来。
人未到,声先至。
“嬴政小儿欺我太甚,出来受死!”
他应声而出。
两人交战一盏茶时间。
他一剑刺中赵公明心口,但赵公明却顶着这一剑一鞭打碎了他的心脉。
比武他赢了。
但比生死,他却输了。
于是异闻司第一任司主,在亮相天下的第一天,为了维护始皇帝陛下的尊严,就此死去。
老人对此没什么怨言。
因为他本就是陛下从牢狱中捞出的一个死人。
不过是再死一次罢了。
但陛下答应过他,要让他亲眼看着大秦律法施行天下的那一天。
君无戏言。
于是陛下请大将军出手,以大秦国运将他的魂魄护在了这柄辘轳之中,成了这柄剑的另一尊剑灵。
他觉得这样也挺好,反正只要能看到大秦律法施行天下的那一天,他怎么样都无所谓。
可惜,就在他们眼看离那天只差最后一步的时候。
老天无法容忍他们妄图举国飞升的疯狂,降下天罚。
陛下殡天。
大将军失望远走。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大秦不是没有问题,而是问题千疮百孔。但是所有人都相信,只要陛下站在那里,这些问题都将不是问题。
可当时没有人想得到,陛下会离开的那么早,那么突然。
那个时候,老人想过就此死去,与那个喜欢穿黑色龙袍的男人一起埋进那座摆满了千军万马的坟墓里,在时间的侵蚀下,腐烂成泥。
可最后,他没有这么做。
因为他知道,如果那个男人还活着,知道了他的这个想法,一定会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之后的三年,他做了很多努力,但铮铮大秦还是坍塌了。
偌大的咸阳城,耗费了大秦数代人的心血与汗水的咸阳城,没有城墙的咸阳城,也在一个名叫籍的莽夫手中付之一炬。
于是他做了似乎唯一能做到的事,将那个重瞳的狂徒从天下共主的宝座上踢了下去。
陛下完成的大一统,在这样的莽夫手里,不可能获得长久。
至于新上任的天下共主是个无赖什么的,都无所谓了。
反正这世上唯有一个陛下。
既然那个无赖答应继续实施秦法,那就让其先坐着吧。
反正他会看着。
一旦对方食言,他能把那个姓项的踢下去,也就能把这个姓刘的踢下去。
只是令当时的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如此一看就是一万年。
一万年啊。
老人笑着,屈指一弹。
铮铮剑鸣响起,如同大秦铁骑的浩荡马蹄声。
辘轳,还以为能遇上故人,再让你恣意一回儿。
可惜我这万年磨一剑了。
“就不能是他自己改变的?都这么些年过去,还不容许他学聪明了?”龙五还是不明白老人为何如此笃定赵公明是被香火侵蚀了。
老人反问道:“若是公千古和私一时活一万年,你觉得他们会变得自私自利吗?”
龙五想也不想地否定道:“自然不可能。”
说完他又有些不服输:“赵公明能跟公司令他们比?”
这话说得有些孩子气,但老人却不想反驳什么。
龙五是这样幼稚,他又何尝不是呢?
龙五心中活着独一无二的公司令与私政委,他的心中不是也活着一个独一无二的陛下吗?
龙五抬头又看了一眼沉默不动的赵公明:“所以我以后,也可能会变成他这样吗?”
老人点头又摇头:“存在这种可能性,但可能性极低。”
“为什么?”
老人神秘一笑:“封神榜上那么多神明,你知道为什么是赵公明挑头来办封神国际吗?”
龙五愣了一下,因为老人问的这个问题,其实他们早就开会讨论过,也得出了相应的答案。可老人为什么要这么问?
尽管心中疑问,但是他还是熟练地背诵着之前探讨出来的答案:“第一,他实力强。第二,他人脉广,身后有三个妹妹,还有闻仲。第三,他威望高,能服众。第四,他是财神,信徒繁多,一呼百应……”
老人点头:“你说的这些其实都对。但最重要的原因其实只有一个。”
“什么?”
“因为他是财神。”
“财神?”
龙五看着老人的表情,隐约想到了什么,但却始终隔着一层窗户纸,捅不破。
老人再次屈指一弹,这回的剑吟不复之前的铿锵有力,而是变得驳杂无序,宛如狂风骤雨。
但在这纷乱的剑吟中,老人的声音清晰地响起于龙五耳畔。
“其实神明所接受到香火的多寡,纯粹与否,大多数情况下,并不由这个神明自己来决定,而是由人们的需求来决定的。”
“天旱了,人们就拜水神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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