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苏州忽然有些愤怒。愤怒到他忘了身边还有几个人看着他。
他握紧了拳头,狠狠地朝着自己的脸上挥去。
力气不是很大。但众人可以清晰地听见牙齿在口腔中摩擦碰撞的声响。
他的脸也顺势避开众人,转向窗外。
他有些很多问题想不明白。
他不明白,一口肉没吃过,一口酒没喝过,连他么一口甜到发腻的生日蛋糕也没能吃过一口,
这样的人生真的他么的叫人生吗?
都他么三十一世纪了,怎么还会有人过的如此……窝囊?
他不明白,为什么是那么好,那么乖巧,那么懂事,那么受所有人待见,那么年轻,那么充满无限可能的了缘死去了?
为什么不是他这个人见人嫌,自称剑客但却只会犯贱的王苏州去死?
为什么不是了缘那对不知道长了什么狼心狗肺的爹妈去死?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了缘那对猪狗不如的爹妈会选择在一个大雪覆盖一切的日子,将一个刚出生没几天,仅裹着薄薄一层还发出屎尿臭味的襁褓的婴孩就那么随意地丢在了一个鸟不拉屎的荒郊野外?
找个肯定能被人发现的遗弃地点就那么难吗?
生怕有人能听见他的哭喊是不是?
生怕他多呼吸点空气,多浪费点粮食是不是?
他还不明白,了缘的父母到底为什么要如此狠心地丢弃他?
就因为兔唇?
就因为他比正常人要残缺一点?
就因为上天钟爱他,在亲吻他额头的时候没留意亲错了地方?
难道了缘就不是他妈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养的?
难道了缘是从垃圾堆,从天桥下,从手机话费充值店里捡来的?
王苏州在认识了缘之后,专门去了解了一下兔唇这种先天性的残疾。这是一种严重但也没那么严重的疾病,它给患者带来的身体上的伤痛远没有精神上的伤痛来得可怕。比之其他的危险性更高的先天性疾病,它已经显得足够仁慈。而且了缘唇裂的程度是最轻微的那种,只要及时治疗,即使不能完全恢复到正常人水平,但也不至于让人无法接受。
王苏州真的很想质问一下那一对就是完整也缺了面皮的残疾父母,他们究竟知不知道你们丢弃的是什么?
兔唇这种疾病的发生率大概在千分之一左右。这说明了缘即便不是万里挑一,却也是千里挑一的幸运儿。
而在老和尚对其培养的过程中也发现,了缘的修行天分根本不能用万里挑一来形容的。现在能修行的修士个个都是千里挑一的英才,而了缘这样修行十年便能追上甚至超过大多数人百年修行过程的,更是千里挑一中的千里挑一,是天才中的天才。
如果用那句人人知晓的鸡汤名言来形容,那就是上帝为了缘关上了一扇门,却又为其开了一扇360无死角全景天窗。
而且兔唇真的就有那么可怕吗?就真的严重到不得不将之丢弃荒野的程度吗?
谁说是,我王苏州就敢骂到他家八辈祖宗!
不信你去问问梧桐市调查局,从门口看门的秃头大爷到楼顶上吃白饭的蜘蛛精,有谁敢说了缘长得丑?
如果你敢问出这个问题还没有被人揍趴了出来,我王苏州就敢把调查局大门都给他卸了!
不信你去问问,看看有谁不是发自内心的欢喜着了缘这个看上去就慈眉善目的孩子?
谁要说句不喜欢,我王苏州就敢堵他的门直到他亲口说一句喜欢不可!
看着窗外,王苏州习惯性的抬起了手。
所以,了缘,你不要走,再回来给师兄笑一个好不好?
以后看不到你那么腼腆又温暖的笑,师兄我怕以后觉都睡不好。
然而,安静的房间内没有人回答,只有粗重不易的呼吸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他的手掌之下,也没能感受到那个总是带着异样温暖的光秃秃的脑袋。
王苏州一直都知道调查局同事如此怨恨自己的理由,并不是因为如此惨重的伤亡——这固然会让他们难过伤心,但绝不至于连句话都不愿意跟他说。
再说了,调查局的工作除了新添的一些书面服务内的工作,其他只要是修行可以的修士,哪个过得不是刀口舔血的生活?
谁不是抱着把脑袋栓在裤腰带上的心态?
不就是一个死字吗?
门口无名碑上写了那么多个名字,你看看可有一个叫怕的?
没有,一个都没有!
以前不会有,现在不会有,以后也不会有!
他们,包括王苏州自己真正介怀的是了缘的离去。他们看似在痛恨王苏州,但未尝不是在痛恨着自己。
在调查局传承了近万年的忠魂册上,了缘是最小的那一位。
17岁多一点,还差几个月才满18周岁。
对于许多未曾修行的人来说,这是一个梦一样的年纪。
王苏州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在读高三。那个时候,他还没走进那家书店,也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那么光怪陆离的一面。他正日复一日的背着之乎者也,与各类abcd选择题进行着漫长到没有尽头的拉锯战。偶尔累的时候,他会看向窗外,如果路过一个长相不错的女生,他会当机立断的吹个不那么响亮的口哨。大多数时候,他会收到一个鄙视的白眼。只有极少数幸运的时候,他会看见一张红通通好似苹果的青涩的脸。
“了缘的事并不是你的错。如果要说错,责任应该在我。如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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