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窗帘紧闭,只有一盏小台灯晕出一轮柔和的白光,寂静又安宁。书桌上,书架里的书本贴合齐整,干净的桌面只有一本作业册摊在其上。
许忌坐在课桌前写作业,手臂的肌理随线条随动作起伏,额前的碎发柔软地搭着,皮肤净白,下颌线清朗明晰。
他一只手懒撑着太阳穴,另一只在稿纸上写画几下就出了答案,轻松异常。
许甄坐在他身侧的一把靠背椅上,呆呆看了他一会儿,才转开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
她一点儿声音也没敢出,害怕打扰到他学习。
许甄回想刚刚电话里妈妈说的话,让她这个高考预备役有空辅导许忌的功课。
看他这副样子,似乎也不需要她辅导。
她等得无聊,许忌也没和她搭话,她只得打量起他的房间。
这间房本来是客房,所以装修什么的弄得比较简洁,色调也比较单一,都是白色系。不像她的房间,粉粉嫩嫩,一看就是小姑娘住的。
虽然不华丽,也没什么风格,但许忌似乎是有强迫症,所有的东西都以正面朝向不偏不倚地摆放着,像军队列队一样整齐得分毫不差。
她想象许忌给这些物件一点点调整方位的模样,忽然觉得想笑,指节微触到嘴唇,忍了下来。
这也太可爱了吧。
清亮的铃声在密闭的房间内突兀响起。
“ean…”
“喂,妈妈,我在他房间呢。”许甄举着手机走到许忌身边,把屏幕用手垫放到他桌上。
许忌放下笔,看着界面左上角。
余光中。
她搁在桌上的手臂白得如玉,不用摸,都觉得温润柔软。
身体也靠得很近,几缕发落在他肩颈,细弱的痒和麻意在蔓延。
她身上的味道拢在他鼻端,是微浓的柠檬香,再无一点烟味。
他有些分神。
许妈的笑声亲昵又和蔼:“小忌,还记得阿姨吗?我小时候还抱过你的,现在都长成大帅哥了。”
“嗯,记得。”
他的声音仍旧没什么热意,听来却也不觉得冒犯。
许妈:“你妈妈跟我是一个小学,一个初中,一个大学,现在你和甄甄又是一个高中…”
许甄站在旁边,听得很清楚。
许甄的母亲是土生土长的南城人,爸爸是地道的江城户口,他们是上大学的时候认识的,在江城。
许妈忽然回想起了很多的往事,那时候许忌的妈妈许喃是高中的校花,追她的人,从本校排到隔壁学校。偏偏小兔子一个也没看上,被一起长大的堂兄给顺走了。
许妈想到年轻时候的情情爱爱,不自觉喃喃:“我们小时候还说,今后结了婚,生了孩子,要是一男一女就结婚呢。”
许甄静住了。
许忌轻唤一声:“阿姨。”
像是一个有所指示的提醒。
许忌和许甄的确没有血缘关系,只是闺蜜的小孩过来借住而已。但是许忌的母亲许喃避讳,所以信口扯了个谎话,说是亲戚家的孩子,这样好相与,不尴尬。
所有人都知道,父母是明里知道,许忌是暗里知道,就只许甄是蒙在鼓里的。
许妈性子大大咧咧,本来也没把这当回事,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出去,她笑了笑,没在意,又问了些别的事情,学习,学校,住的习不习惯,吃的好不好。
许忌也没有不耐烦,问一句答一句,只是吐字甚少,惜言如金。
电话挂断了,许忌半侧身,抬手把手机递给许甄。
她接下来。
许忌没有立刻转回书桌,而是就这样静静看着她,像在等她说一句话。
许甄顿了下,声音轻颤着说:“我妈刚刚说的是…”
“你和我,没血缘关系。”
他说得很冷静,像在说一件寻常事。
许甄呆了一下,就这么巧,两小时前,付清清在车上还跟她扯这事呢。
这会儿就应验了,她当时口口声声说,有没有,都是弟弟。
现在真实打实说明白了,心里的怪异感简直膨胀到极致。连刚刚小忌催她回家的几句话,无形之中都染上一种迷离的暧昧色彩,罪恶的,背德的。
她的心漂浮在空中,找不着一个坐标点,目光也跟着飘忽闪烁。
许忌凝视她。
“姐姐还会对我好吧。”
他声线很平,像一个不通人性的妖怪照本宣科,念出这一句话。
她倏尔抬眸,和他的目光交汇。
他脸颊瘦削,光从侧面打过来,更加单薄清瘦,深潭似的瞳干净清冽。
许甄看着他的眼。
读出一句话,姐姐还会对我好吧,像家人一样。
除开这句话,她再看不出一点别的杂质掺合其中,安静地就这样打消了她所有污秽的念头,违禁的遐想。
许忌是十五岁,是小将近三岁的弟弟。
这是他第一次喊她姐姐。
仿佛是为了让她悬着的一颗心落定,把杂乱的线头都理顺,让因血缘而连接的羁绊以另一种方式重新延续。
意会到这一切,她蓦地笑出来,唇角翘起,眼里水波流淌:“会啊,一定会。”
“你作业有什么不会做的,可以问我,学校里有事情,也可以找我的。”
许忌淡嗯一声,转回身,面朝书桌。
许甄:“那你有不会写的吗?要是没有…”
许忌低目在他的作业册,眼神有点空,冷冰冰回:“没有。”
她话被打断,怔了一下,暗自点了点头,就出了房间,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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