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色的衣服衬得口红印异常显眼。
钟远萤面不改色地想自己今天涂的是什么颜色。
“............”
啊,正红色。
今天为什么要涂这么红的颜色!!!
也许她的目光太过实质化,付烬顺着低头看了眼,然后眉梢轻抬了下,慢慢扬起头,若有似无地看向她的红唇。
“......”钟远萤说,“你的衣服在哪,我帮你拿,你重新换一件,这件我洗干净再给你。”
付烬身体往下靠了靠,耷拉着脑袋,生动形象地表达出精疲力尽得连换衣服力气都没有的深意。
钟远萤抽了两张湿纸巾:“要不我试看能不能帮你擦干净?”
“比起晕成一朵大红花,”付烬的嗓子还是不太舒服,有些发沙,“还是这个好。”
钟远萤想了想,觉得有道理:“陈医生说你可以吃点别的东西了,我下去给你煮点银耳雪梨吧。”给他润润喉,也许会舒服点,而且他喜欢吃甜食。
钟远萤走出房门,房间里只剩下付烬。
他低下头,视线定格在心口的吻痕上,终于忍不住攥紧拳头,浑身颤栗,好似那是个红色烙印,穿过衣服和躯干,直接熨烫到他的心脏。
他修长的手指触及吻印,漆沉的眸底也映入一片红色。
良久后,空荡的房间里响起突兀诡异的低笑声。
——
徐子束开车送陈明葛回去,但此刻正是下班高峰期,道路堵得水泄不通,喇叭声此起彼伏,夹杂着各种烦乱的声音,让人容易心烦气躁。
什么样的音乐在这样的环境下都像平添一段噪音,徐子束把车内音乐关掉,转头问陈明葛:“这里没有别人,说实话,阿烬现在到底怎么样?”
他没让司机送陈明葛的原因也在于此,想问问清楚。
陈明葛实话实说:“这段时间只是身体方面恢复得还行。”
他的意思很明显。
狭小的车内,气氛一下凝固起来。
徐子束把着方向盘,烦乱地拧起眉头。
见过太多次徐子束为付烬操心担忧的样子,感情上远远超过助理的身份,这让陈明葛有些费解。
左右现在被困在路上,随意开口问些什么,好像都能以打发时间作为理由,陈明葛一边看着手上的报告文件,一边半开玩笑地说:“你和付烬不是失散多年的表兄弟吧?”
“我倒也想,”徐子束手肘抵在窗边,拇指按了按太阳穴,“这辈子是不行了,下辈子努力让他叫我大哥。”
其他人不明白,徐子束自己清楚这个助理的位置是怎么来的,当初他来应聘付烬助理的职位被人骂成痴人说梦,他也懂得没有半分可能。
那时是他最低谷困难的时候,任何人都能踩上一脚,上司拉他来顶黑锅,使得他被全行业拉黑,家里的姐姐重病在床,他连医疗费都凑不够。
听说付家小少爷助理的工资极高,徐子束被逼入绝境,只能没报希望地去应聘,绝望又无力,焦虑到连夜失眠,恶心干呕。
结果付烬连简历都没看,只扫了徐子束一眼,就定下了他,还帮他付了所有的医疗费,却只淡淡地说:“你先把家里的事处理好再来上班,我只是不想要一天到晚都在分心的助理而已。”
后来徐子束问付烬为什么会选他。
付烬淡漠地说:“你当时的眼神,我也有过。”
灰暗,绝望。
只不过付烬选择被深渊活埋,而徐子束选择朝着那一抹微弱的生机走进一步,后者更值得一个机会。
慢慢地相处下来,徐子束对付烬亦兄弟亦朋友的感情远远超出感激之情。
徐子束发现付烬不是如面上表现的那么自私自大只顾自己的冷漠模样,他只是以此为盾牌,将其他人隔出自己的世界。
比起伤害和要求他在意的人,付烬会选择伤害和放弃自己。
......
陈明葛见徐子束没有要交心的意思,便没有再多问什么,与此同时,付菱青打来一个电话。
付菱青:“我看到你发来的电子报告,和上次相比,指标怎么波动这么大。”
陈明葛揉了揉眉头,说:“身体上的指标趋于平稳,你说的是精神方面的吧,反正你们也不听我的保守方案,姜斐悦的应激方案赌的成分太高,指标波动当然大。”
付菱青沉默许久,才说:“总比一直停在高危线上好,阿烬已经病得太久了。”
——
十点钟的夜晚处于喧嚣与寂静的过渡时段,星月低垂,晚风轻抚。
钟远萤弯腰在玄关处换鞋,落在她后背的目光几乎化成实体。
她回过头,对上他安静漆暗的眼,心头的情绪蓦然发酵。
小时候她无数次要出门去玩,只要钟历高和付菱青不在,她就把他丢在家里,命令他不许跟着。
他便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小小一个,几乎要被沙发遮挡完,只歪着脑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离开的动作。
因为幼稚又别扭的赌气作祟,她从未回头看他一眼。
而现在,高大的他不再因为沙发的宽长而显得稚小,目光却同样看着她离开的动作,一点点黯淡下来。
客厅又大又空,顶灯十足明亮,落地窗的远处是一幅万家灯火的画卷,他却显得如此孤寂,微弓的颈线也隐隐透露着消沉颓然。
不知怎么的,这一刻不想让他这么待着。
钟远萤想,要不然再留一下,晚点没地铁就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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