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晞乖顺地点了点头,这一月未出东宫,却然快把她憋坏了。
她刚要说声多谢夫君,肚子竟是咕噜地叫一声。
容晞略有些赧然地将手覆上了微隆的小腹,最近的她,却是总容易饿,原本尖尖的下巴,瞧着也圆润了些。
不过丹香和其他宫女都说,她之前有些过瘦,现在的模样比之前瞧着更美,纤秾合度。
容晞姑且信过这些话,却还是不想让自己变胖,近日也有意控制着食量,尽量少食多餐。
慕淮见她这副模样自是忍俊不禁,抬声唤了下人备菜。
他陪着容晞用午食时,一旁立侍的宫人见太子身上的气质全然没有平日的孤冷和阴戾,对容良娣的态度很温和。
二人间的相处方式就像一对寻常的夫妻。
若真来个太子妃,怕是也很难撼动这位容良娣在太子心中的地位。
如果日后东宫有妻妾之争,需要下人站队,他们还是想在容晞身上押注。
午食用罢后,容晞便按照太医的叮嘱,小憩了一会儿。
待清醒过来后,便去了书房为慕淮磨墨。
慕淮今日于暗,派人掉来了当年礼部主持妼贞皇后丧仪的账簿,他觉出女人已站在书案旁,颇有红袖添香之态地为他细细研磨着墨汁。
虽未抬眼目,却低声命道:“这些事日后让下人做便好,你既已是良娣,不必再亲自做这些事。”
容晞细声回他:“夫君习惯妾身伺候了,妾身亦喜欢为夫君做这些,夫君放心,妾身帮你磨完墨便离开,不碍你的眼。”
慕淮无奈,掀眸看了她一眼后,复又看着那账簿。
上面括皇后陵墓要雕刻的石翼兽、棺木所用的木材,和妼贞皇后所有的贵重陪葬品。
这些陪葬品大多极为名贵,因为先皇后生前便最是受宠,成帝赏给她的御赐之物几乎都被埋在了地底下。
慕淮看着那眼花缭乱的陪葬品单子,不禁自言自语道:“先皇后的棺木,怎么就遭了白蚁啃噬?”
容晞刚要离开书房,听到慕淮这句话,停住了步子。
她微有些讶然,转身走向了慕淮的身侧,低声问道:“夫君…是在查妾身父亲当年的案子吗?”
慕淮颔首,眉目却是愈沉,他将那账簿放于案上,声音也冷了几分,道:“这事属实蹊跷,近日孤也派人询问过你父亲之前的同僚,知你父亲绝非是这般不谨慎的人。”
容晞心中一暖。
她又怎会不觉,当年容炳失职之事过于蹊跷,可那时的她只是个不到十岁的女孩,老家又在洪都,在汴京也没什么亲眷,自是对此无能为力。
她垂眸,对慕淮道:“父亲当年不只督造过妼贞皇后的陵墓,之前还督造过先帝其他太妃的陵墓,陵墓土地潮湿,是容易遭白蚁啃噬。但妾身记得,父亲一般会命人在棺木上事先涂上一层特质的漆,也会在埋棺的土壤中布置好有水银的毒带,这些法子都能防住白蚁。”
先皇后的棺材自是与平民不同,上面镶缀了各种珍宝,父亲被流放的缘由也是因着那棺木被白蚁啃得七零八落,差点伤及先皇后的遗体。
慕淮对容晞知道如何防白蚁的法子感到诧异。
他不禁问:“你那时年岁尚小,又是个丫头,先皇后的棺木被毁后,你父亲便被流放了。这之前,他竟是同你一个丫头讲起了公事?”
容晞颔首,回道:“爹爹并不同妾身拘着这些,妾身娘亲去世的早,爹只纳了个妾室并没有续弦,姨娘性子立不住,祖母年岁又大,妾身自小就管着家中诸事。所以爹爹并不因着妾身是个女孩就只让妾身习些女工女红,他有时独酌,便经常同妾身谈起他任太常寺卿的琐事。”
慕淮唇角微勾,仍是难以置信,又问:“恁小的个丫头,就开始管府宅之事?”
容晞见慕淮不信,也不欲多解释,只重重地点了点头,做为了回应。
慕淮笑意愈深,原本他同这女人的缘分伊始,便是顺福看中了她的能力,将她从录事那处掉到了他身侧伺候。
终归是自己因着她性子软,有些小觑了她。
槛窗之外,帘雨疏疏。
慕淮望向窗外雨景,觉汴京雨季仍是未过。
又想起容晞适才同他讲的一番话。
他想开棺动陵,看看妼贞皇后的陪葬之物有无阙漏。
可挪动先祖陵墓之事是大不敬,绝对不可擅行。
慕淮看着连绵不绝的春雨,心中已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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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慕淮难得没有将时辰过多地耗在书房。
而是决意陪着那黏人精安睡,便在沐浴后早早熄灭了烛火,准备今夜也早些睡下。
可谁知刚要将那女人拥进怀里,容晞竟是躲闪了下,想要避开他的碰触。
慕淮微有些不悦,蹙眉问道:“怎么回事,平日不是要孤抱着你,才肯阖目?”
容晞将后脑勺对着男人,声如蚊讷地细声道:“…妾身今夜…不想让夫君抱着睡了,想自己一个人睡……”
慕淮自是不会纵着她这个请求,他长臂一伸,动作颇为强硬地便将那缩成一团的娇软女人抱在了怀里。
女人想要挣扎,却顾念着肚里的孩子,扭了扭身子,终是不敢再轻举妄动。
慕淮泄愤似地轻轻咬了下她软小的耳垂,语气微沉地问:“同孤说说,又生出什么小心思了,嗯?”
容晞的耳垂被咬了后,身上的异样感更甚,她微缩了下颈脖。
双颊亦如被火灼了似得,蔓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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