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尾巴?
裹着银霜似的白色尾巴,顿时像一阵烟似的消失无踪。
裴珩之的手还握着南霜细软的脖颈,若不是她眼中熠熠生辉的光芒,透着十足十的兴趣和认真,他都要以为自己产生幻听了。
她不是最讨厌他露出妖相了吗?
裴珩之记得他刚来到天玄宗的时候,南霜还是个只有五六岁的稚嫩孩童。
虽然年幼,但性情顽劣。
那晚,他因为身受重伤,元丹受损,所以一时把持不住露出了妖相,嘴边的须子和身后的长尾,不论如何也掩藏不住。
他衬着月色想去斋堂找点吃食恢复体力,不料却在此地撞上了同样来偷吃的南霜。
南霜被吓了一跳,可她不哭不闹,只盯着他的尾巴咬牙切齿的拿起菜刀,差点直接给他剁了!
南霜当时的眼神,裴珩之现在还记忆犹新。
圆圆的瞳眸内,不躲不藏,满是恨意,像是恨不得直接把他生吞活剥了。
她讨厌一切妖魔,同样讨厌身为半妖的裴珩之。
这些年来,裴珩之为了留在天玄宗,委曲求全吃了不少苦头。
其中大部分都是南霜的功劳,就连其他人对他的讨厌,多半也是看在南霜的份上,对他不屑一顾,任意凌辱。
而今时今日,她竟然对他的尾巴感兴趣?
不知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裴珩之收了妖相,又恢复成了以往那副冰冷孱弱的模样。
他松开南霜,眼眸低垂,沉默的朝着幽冥洞深处而去。
南霜背靠在冰冷的岩石上面,看着裴珩之落寞远去的身影,心情还有点复杂。
【主人,好感度提升了!】
脑海里系统欢喜的提示一声,南霜没理,再次追着裴珩之的脚步而去。
幽冥洞深处,鬼哭狼嚎似的朔风,夹杂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将这里衬托成了一处黑暗的炼狱牢笼。
裴珩之走到一处相对平缓的石地上,然后双腿微微弯曲,径直跪了下去。
他的眸子褪去了鬼魅的幽绿,变得像一汪平静的死水。
“裴珩之,这里为什么会下雪?”南霜凑过去缓缓问道。
裴珩之缓缓闭上眼,仿佛入定的僧佛,平静道:“不知道。”
南霜仰头望去,只能看到镶嵌在石壁上的夜明珠,散发着阵阵柔和清冷的光线。
崖石嶙峋,千奇百怪。
雪花,却不知从何而来。
南霜走到裴珩之旁边,双手环抱,默默蹲下身。
她歪头看向裴珩之,淡声问道:“你冷吗?”
裴珩之没说话。
“你的袍子……”
南霜注意到裴珩之雪白衣袍上面残留的油渍,又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不换衣服?这件衣服都脏了,你可以去司衣处重新领一套新衣。”
“喂?”
“你聋了?”
“裴珩之!”
南霜气愤的伸出手戳了戳裴珩之柔软的脸蛋,后者不耐烦的睁开眼,眸光清冷的注视着她。
似乎嫌她烦?
南霜不高兴了,噘嘴问道:“你听不见吗?我和你说话呢!”
裴珩之似乎是低低的叹了声气,而后淡声道:“你知道我不敢不跪的,所以用不着亲自在这里监视我,跪到什么时候,你说了算,直到你消气为止,小姐可以回去了。”
“……”
南霜感觉自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这个裴珩之还真是会委曲求全呀。
感觉到南霜灼灼打量的目光,裴珩之避无可避,只好再次闭上眼,他不想再听见某人聒噪的声音,于是便开始在心里默念清心咒。
只是念来念去,倒是没在听见某人的说话声,但身旁窸窸窣窣的小动静,倒是不绝于耳。
半晌,裴珩之微微睁开双眼,下意识看向旁边。
南霜蜷缩着身体,半靠在身后的石头上,双目紧闭,眉眼舒展,柔弱无骨的指尖,还轻轻的攥着他的衣角。
俨然一副今晚要在这里打地铺的架势。
裴珩之:“……”
裴珩之往旁边挪了挪,自己的衣角自然也从南霜手心滑了出来。
南霜察觉到,再次看向裴珩之。
他依旧清清冷冷的闭着眼,虽然是跪着,但他的脊背却挺得很直,墨发长长的落在身后。
如华缎流淌般的夜明珠的光,笼罩在他身上,格外惹眼。
南霜呷了下唇瓣,眼底透着股浅笑,然后慢慢爬起身,凑到了裴珩之的颈侧。
“裴珩之,我是来陪你的,你能不能理理我?”
南霜的吐息温热,落在他的耳际,裴珩之身上的汗毛几乎是立即竖了起来。
他警惕的倒向一边,双手狼狈的撑在身后,对上南霜戏谑的眼。
裴珩之气急:“你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人家来陪你,你怎么这个态度?”
南霜半蹲着,玩起了自己胸前的一缕长发,绕在指尖,声音含着笑:“听说幽冥洞里关着许多妖魔鬼怪,今日倒是出奇的安静,不过雪天阴冷,我还给你带了个小礼物。”
说完,南霜从储物戒指里面拿出了一件披风。
细腻的风毛绒子,轻巧又暖和。
南霜用手抖开,然后亲自给裴珩之披在了肩上。
“既然你不想看见我,那我就走了,让这件披风陪着你吧。”
说完,南霜真的站起身,拍拍屁股走人了。
留下裴珩之一人,静静地望着肩头上的那抹粉色,陷入了迷之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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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幽冥洞口,南霜回望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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