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卫问道:“那女倭贼……”
陆沉哼笑道:“就暂时放它镇抚司一马,将人提到大狱中去吧。”
“是。”
鹰卫领命去了。
陆沉转而对顾岫泽道:“就按照谈定的放手去做,倘若遇到阻力,无须理会,督监院办事,谁都不能指手画脚!”
顾岫泽拱手道:“卑职遵命!”
陆沉随即动身,在黄安的陪同下,去往督监院大牢。
如今世人皆对镇抚司诏狱闻风丧胆,畏惧其刑法残酷,灭绝人性,殊不知那些都只不过是督监院大狱玩剩下的。
被誉为“屠夫”的京兆府狱卒吴金刚,施刑拷问号称大齐第一,但却罕少有人知道,他曾效力于督监院,一身本事,也正是从督监院大狱学来的。
虽然这十数年来督监院被搁置边缘,原本人满为患的大狱已然空空如也,但那些“手艺人”却仍在。
只是人虽在职,却无人可审,犹如归隐,每日混吃等死,做梦都想来个人犯过过瘾,以免手艺生疏。
可是没想到终于来了个犯人,竟还是个病秧子。
男女对于执刑者来说,都是一样的。
那些弱不禁风、细皮嫩肉的女子,并不会让执刑者生出丝毫的怜悯之心。
但病秧子,却是执刑者最讨厌的。
盖因无法对其倾力施为,务必得掌握好尺度,只怕一不小心,便将其给折磨至死。
站在牢门口,望着被丢在牢房中的花月间,罗四海背着手,叹道:“这小身板,哪里能经受得住半点折磨,但凡上点手段,怕是就得给弄死,唉,也不知何时才能来个壮实的,俺老罗家传的技艺都快要荒废了,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听吴金刚那小子的,向上面递个转狱的折子,就算去不了京兆府大牢,也总比在这里虚度光阴的好。”
牢头和几个狱卒正坐在一起吃花生喝酒,听罗四海发牢骚,牢头嗤笑道:“老罗啊,你都半截身子快入土的人了,也不想着积点阴德,老想着重拾你那祖传的手艺,难道就不怕死了被打进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么。”
罗四海嘿然一笑,咧嘴露出黑黄的牙齿,说道:“俺老罗这辈子手上沾满了鲜血,被我折磨至死的人命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是不指望能得到阎王爷的原谅喽。”
牢头将手里的花生丢在桌子上,走到牢门口,望着里面畏缩成一团的花月间,摇头道:“听说这女倭贼在镇抚司诏狱差点被活活打死,好不容易才救过来,你怕是没有在她身上施展手艺的机会了。”
罗四海笑了笑,没说话。
那边喝酒的狱卒大着舌头笑道:“不过老罗啊,你也不必怕无用武之地,咱们督监院又已重获监察百官之权,咱们大齐的官儿,都是什么尿性,谁人不知,恐怕用不了多久,这狱中就得人满为患,到时你还怕过不了手瘾吗!”
罗四海呵呵笑道:“那倒是,咱们大齐的官儿,全都抓起来或许冤枉,但是隔一个杀一个,保准不会杀错人。”
话音一落,却听有人愠怒道:“离着老远,就能听到你们这群家伙胡言乱语,院长驾到,还不快滚过来迎接!”
大狱众人闻言俱是一惊,坐着的赶紧起身,和牢头、罗四海一同迎了上去。
“属下见过陆院长,见过黄署尊。”
众人躬身拱手,大气也不敢出。
陆沉摆摆手,不以为意,自顾走到关押着花月间的牢房门口。
见院长没有怪罪,牢头等人松了口气。
督监院大狱,正是由黄安这位六署署尊掌管,陆沉虽没说些什么,可黄安却觉恼怒,跟在陆沉身后,偷摸狠狠瞪了牢头等人一眼。
牢头等人被瞪得心虚,只能挠头傻笑。
“你还好吗?”那边陆沉问向花月间道。
被差点活活打死,即便捡回性命,但也是满身鞭痕,伤势未愈,更沦为阶下之囚,生死渺茫,花月间如何能说出一个“好”字?
“大齐狗官,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她冷然道。
黄安“嘿”的一声,怒斥道:“真是好胆,敢辱骂院长!看来镇抚司的手段还是差了点,罗四海!”
罗四海忙道:“属下在!”
黄安森然道:“你不是一直吵嚷手艺快要荒废了么,就给你个机会,不过有一点,莫要将这女倭贼给整死了,不然本官拿你是问!”
“是!”罗四海拱手。
狱卒随后便要去开牢门,可却被陆沉挥手拦住。
黄安见状一愣道:“院长……”
陆沉笑道:“刑罚就不必了,一介弱女子,也只能逞口舌之利罢了。”
花月间咬牙道:“你若是敢放我出去,我定取你狗头!”
“是么。”陆沉嘴角泛起一丝蔑然笑意,说道:“你可能还不知道,你们隐杀流最强的服部一藏,就是被本官重伤,才被羽林军卫士杀死。想要取我人头,你难道竟自衬比你那死鬼师傅还要强吗?”
“你说什么!”花月间陡然激动起来,竟是艰难爬起身来,双手抓住栏杆,冲陆沉怒道:“我要杀了你!”
陆沉微笑道:“稍安勿躁,你应该庆幸,庆幸自己是唯一的活口。”
花月间怒视陆沉,以坚定的口吻重复道:“我一定要杀了你!”
陆沉摇头道:“如果那夜你去而复返,和你老师联手,兴许能赶在我督监院鹰卫察觉之前将我杀死,可惜时间不会逆转,你失去了这个唯一的机会,我劝你还是放弃这个可笑的念头吧,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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