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一瞅,知道做再多辩解,也是无用,只会越描越黑,小妮子必定会抓着不放,脑筋一转,登时计从心来,失魂落魄的仰倒在床上,叹道:“我此次离京,随军去往东境,路途遥远,凶险莫测,唯一放不下的人,就是你啊!”
随着他长长的一声叹息落下,鸢鸢眼泪顿时夺眶而出,冲过来一头扎进他的怀中,嚎啕大哭。
陆沉嘴角露出一丝诡计得逞般笑意,右手轻轻抚摸着小妮子的后背,柔声道:“不哭,不哭。”
鸢鸢梨花带雨,泣不成声道:“相公……我……我舍不得你!”
相公也舍不得你啊。
陆沉在心底悄悄地叹息一声。
当然,这回不是装的,而是真情流露。
谁能舍得抛下小妮子这般的美娇妻,去往东境那般凶险苦寒之地?
可没法子,事已成定局,断难更改。
知道若是再继续逗留家中,小妮子必定还会哭个不停,自己决心离开的意念恐怕也会越来越不坚定,陆沉抱着鸢鸢起身,鼻尖掠过小妮子的发丝,最后嗅了嗅小妮子身上沁人心脾的馨香,微笑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走了。”
一听他要走,鸢鸢连忙擦去泪水,急道:“这就要走……你……我……”
小妮子语无伦次,情急之下,话都说不明白了,陆沉伸出手指抵在她的唇上,道:“镇国公给我下了死命令,今晚之前,必须赶到西郊大营,如果到时见不到我的人影……军中不比咱们家里,规矩森严,到时你相公我怕是要被军法惩处,若还没出京都,到边疆建功立业,便出师未捷身先死,岂不是冤枉的很嘛。”
鸢鸢面色一变,眼泪流的更凶了。
陆沉苦口婆心道:“好啦好啦,你就安心的在家等我回来,不必为我担心,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我会写家书给你的。”
还能写家书?
鸢鸢抹了把泪水,嘟嘴道:“真的?”
陆沉道:“相公还能骗你不成?”
说完再心中默默一叹,就骗你这一次。
鸢鸢信以为真,虽然对陆沉不舍之极,可一想到他若是晚到西郊大营,便要受到军法惩处,顿时紧张万分,急忙起身对门外的绿珠道:“绿珠,去叫几个下人来,帮家主拿行李。”
陆沉瞧了一眼鸢鸢已经整理好的三个包袱,皆是塞的满满当当,颇有重量,是得找几个下人帮着拿一拿。
绿珠很快便叫来了三个下人,一人挎了一个。
“好了,我也该走了。”
陆沉对鸢鸢道。
小妮子情绪低落,一声不吭。
带着三个下人走出府门口,陆沉停下脚步,见鸢鸢亦步亦趋的跟了出来,还有孙寿,先是对孙寿道:“孙伯,府里的事可就全靠你多照看了,我先前对你的嘱咐,没忘记吧?”
孙寿躬身道:“家主放心,府里的事老朽定当尽心竭力,不敢有一丝懈怠,您嘱咐的那几件事,老朽也都记得清楚着呢,一定办的妥妥当当。”
陆沉对孙寿是很放心的,唯一放心不下的,就只有鸢鸢了。
小妮子陷入了沉默,低着头,满面愁容,陆沉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她对自己的恋恋不舍。
唉。
老子也舍不得走啊。
可终归还是要走的。
掐了掐小妮子的脸颊,陆沉笑道:“开心一点,又不是生离死别,相公向你保证,我很快就会回来,而且一定是安然无恙的回来。”
鸢鸢乖巧的点了点小脑袋。
陆沉柔声道:“在家要乖乖的,府里有什么难以解决的事,就问问孙伯。”
“嗯。”鸢鸢声音微若蚊蝇。
“你性情敦厚温婉,平素对待下人,一点架子都没有,这本是一件好事,可你对他们那般宽厚,近乎放纵,久而久之,难保不会让他们不拿你当一回事,如果必要的话,你得拿出一些主母的款儿来。”
“还有叶芷柔那边,你和她要好,我不阻拦,可她若是有践踏你对她的情意之举,咱也没必要热脸贴她的冷屁股。”
“鸢鸢啊,你单纯善良,有什么委屈,也都自己藏在心里,从不肯对我说,不过等我回来,你如果真的受了什么委屈,务必要对我直言,相公我就你这么一块心头肉,你若是受了欺负,那我可真是要疼死了……”
临别之际,陆沉只觉突然有千言万语要说,可说着说着,却也知道,想对鸢鸢说的话,恐怕这辈子也说不完,只能留条命回来,在以后和鸢鸢一起的时光里,慢慢的述说了。
“好了,你相公我要走了,乖乖的等我回来。”
陆沉准备要走了。
小妮子依旧还是点头,情绪低沉的不像样子,一句话也不说。
陆沉仔细的看了看她,唯恐离去时间太久,忘了小妮子的模样,将她的眼睛,鼻子,嘴巴,耳朵……牢牢的记在心中。
没来由的,眼角控制不住的滚出一滴热泪,陆沉悄然拭去,强笑一声,扭头便走。
也就走出去十几步,只听身后突然响起鸢鸢的哭声道:“相公!”
他猛然止步,努力做出一副笑脸,回头望向已经是泪流满面的鸢鸢,摆手道:“回去吧,等着我!”
心中一硬,扭身再不回头。
……
临近傍晚,陆沉赶到了西郊大营。
夜幕还未降临,大营中依稀能够听见响亮的操练声。
不时有一两队兵马疾行出入,明日便要开拔,整座大营都充斥着将要出征的紧迫感,但却并不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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