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之修面色顿时一沉,寒声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底下玉彩儿见一向循规蹈矩的鸢鸢,如今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痛斥张之修,愣了一楞,为表忠心,连忙怒道:“张鸢鸢你个小贱婢,竟还长本事了,二郎看得上你,是你十辈子修来的福分,你不受宠若惊磕头谢恩也就罢了,竟敢对二郎口出不逊,我非得赏你两个耳光不可。”
说罢将边上的人推搡开,直奔鸢鸢而去。
陆沉一看这还了得,冷冷道:“你若敢动鸢鸢一下,我让你这个臭**不得好死。”
虽然如今对陆沉百般看不上,但毕竟曾跟过他,对他心底还是有些惧怕的,况且陆沉这话说的冷漠如极地寒川,玉彩儿顿时不寒而栗,不敢再张牙舞爪。
眼瞅着好端端的楹联会即将要演变成一场闹剧,而罪魁祸首就是张之修,方雪臣奉命主持今年的楹联会,岂能任由他搅乱会场,甚至对翰林院口出污蔑、质疑公正?
“无端猜测,是何证据!”方雪臣怒道:“张之修,你胡搅蛮缠,扰乱会场,污蔑翰林院,本官定要到首辅大人那里参你一本,看到时虞文侯保不保的住你!”
张之修振振有词道:“本公子可不是无端猜测,满京都谁不知道,他陆沉就是个一无是处的酒囊饭袋,别说对这等难度的楹联了,怕是连最简单的平仄对仗都搞不清楚,若非是你翰林院泄题,他怎能对的出!”
有些认出陆沉身份的,听完张之修这一番话,深有同感的点点头。
定远侯这厮也会对联?
别开玩笑了。
当然,亦有知道陆沉已经今非昔比的,如昨日王府诗会上那些才子,今夜亦来了不少,在底下作为看客,见有人竟敢不知死活质疑陆沉的对联能力,皆是暗暗一笑,这不是自取其辱么。
方雪臣气的胸口剧烈起伏,若是别人在会场上如此搅闹,他早就命人给叉下去了,可张之修毕竟是虞文侯府的二公子,不看僧面看佛面,虞文侯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见这位翰林院代诏方大人被气的够呛,却又无可奈何,陆沉一看,自知该出手了。
“张之修,说你是蠢货,果然不假,凭无端猜测,就敢搅乱翰林院举办的楹联会,打首辅大人和陛下的颜面,你爹虞文侯若是知道,怕是得让你这个蠢如猪狗的不孝子给气死。”
对待张之修这种人,陆沉压根不会留一点口德。
张之修被骂的勃然大怒,但眼下众目睽睽,出门又未带随从,却是不敢和陆沉动武,讥讽道:“你有几斤几两,别人不知,本公子难道还不知?”
说着看向方雪臣,淡然道:“方大人,你恶人先告状,要到首辅大人那里参我一本?那好啊,本公子虽无官无职,却也是侯府次子,岂容你诽谤污蔑,到时必定和你在首辅大人面前分说,看看首辅大人究竟会不会对你翰林院作出的泄题丑事,视而不见!”
没想到张之修这个小王八蛋竟然还敢反咬一口,方雪臣气极,震怒道:“本官定要将今日之事上报首辅,让首辅责令虞文侯,好好管束你这个纨绔子!”
到底是文人啊,两句话便被气的吹胡子瞪眼,恁的沉不住气,陆沉摇摇头,说道:“张之修,你污蔑陆某可以,但不该质疑翰林院,更不该以一介无官无职之身,对方大人不敬。你说我胸无点墨,根本不可能对出这副楹联,却没有确实证据,就敢搅乱会场,污蔑上官,此等罪过,怕是绝非责令管束就能草草了事!你个蠢货,就不怕被朝廷问责吗!你也忒猖狂了些,虞文侯有你这么个蠢货儿子,也不知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他骂的酣畅淋漓,张之修脸色渐如猪肝,暴跳如雷道:“分明就是翰林院将上联泄露给你,否则就凭你这般货色,也能对的出如此奇难之联?就算果真闹到了首辅大人那里,本公子也不怕,到时看看是首辅大人问责翰林院,还是问责于我!”
陆沉笑道:“你就如此肯定,我对不出此联?”
张之修打了个哈哈,说道:“你陆侯爷的名声,满京都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别说本公子,你问问底下这些人,谁能相信你能对出此联!”
他话音一落,底下忽的有人大声道:“我相信陆兄能对出此联。”
随即只见人群之中,缓缓走出一人,径直上了木台,手持折扇,风姿绰约,竟是那东晋第一才子沈烨。
沈烨先是向陆沉一拱手,以表敬意,然后说道:“陆兄在昨日诚王府的诗会上,将西楚赵禅真赵兄对的吐血,挫败萧文然萧兄,最后所出二联,满堂无人能对,楹联功夫可谓天下无双,谁人能及?此联虽然很难,但对陆兄来说,不啻于是小菜一碟!”
他此话一出,台下顿时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骚动不止。
张之修听罢心中更是涌起轩然大波,昨日诚王府举行诗会,他是知道的,奈何没有受到邀请,即便和萧文然私交甚笃,也不好舔着脸随好友一同入会。
可此刻听沈烨的话,陆沉非但不仅入了诗会,将什么西楚赵禅真对吐血,更将他的好友京都第一才子萧文然挫败,而且最后还出了两联,无人对的出来……
他怎能不震惊之极?
“你是谁?”
他看向沈烨,对沈烨的话满是不信,冷冷问道。
沈烨抱拳,淡然道:“在下东晋沈烨。”
东晋第一才子沈烨!
张之修一震,难道,竟是真的?
不可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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