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战后处置的大半年时间里,笼罩日本全境的战争阴霾逐渐散去,大名也都解除动员,在返回各自领地进行简单交接后,便按照处置方案前往了新的领地。这段时间虽说政务繁杂,可总体上却相对顺利,这也让秀保得以享受许久未有过的安逸。
当然,还有两件事他一直放心不下:一是德川家康以身体抱恙为由,待在伏见的屋敷中调养,迟迟不能起身去高野山出家,秀保本意派人催促,但又恐让外界认为自己太过咄咄逼人,始终不好行动;二是石田三成也赖在大坂城,时常往本丸走动,似乎是想借着淀姬母子的面子,为自己留在大坂做最后一丝挣扎。
当年十月初五,前田利政告知秀保,前田利家时日无多,前田家已开始准备后事了。藤堂高虎随即劝说秀保以此为契机,为雪千代和竹王丸行元服礼,邀请东北第一大名、秀保的义弟蒲生秀行担任雪千代的乌帽子亲,邀请北陆第一大名前田利家担任嫡子竹王丸的乌帽子亲。
借此机会,秀保一方面以大坂历经动乱需要修缮为由,命令大名们迁往位于伏见城的屋敷居住,并在年后尽数出席秀保精心准备的元服礼。另一方面,委托藤堂高虎面见德川秀康,暗示其催促德川家康尽快启程前往高野山,也算是都给双方一个台阶。
数日后,德川秀康以天寒地冻,担忧家康身体不能支撑为由请求宽限数月,不料迟迟不给回复,个中深意不言而喻。为避免给德川家带来麻烦,无奈之下,德川家康只好于十一月初一离开大坂城,在本多忠胜等一干老臣的陪同下前往高野山蛰居。
连德川家康都走了,石田三成自然也无颜赖在大坂城,悻悻然带着家臣赶往关东,去料理下总那个烂摊子。下总长期处于德川秀康支配下,且与秀康现有领地常陆相邻,境内亲德川势力甚为强势,对石田三成爱答不理,对其颁布的政策也多是阳奉阴违。
石田三成也曾多次想效仿秀保在东海道那般,将这些不听话的家伙一网打尽,但是他深知自身的软肋:一方面,家臣团不够强力,同心同德的增田长盛也与自己分隔两地,难以形成合力;另一方面,秀保当年痛下杀手,背后可是有丰臣秀吉站台的,可自己背后有谁呢?大老奉行会议早已不复存在,自己忠心耿耿的丰臣宗家日渐式微,至于秀保,更是个见不得自己好的家伙,到时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指望他给自己撑腰,实在是天方夜谭。
思前想后,石田三成还是放弃了这种激进的做法,转而试图采用谈判等平和的方式解决当前面临的问题,但遗憾的是,那帮豪族和地头都是得寸进尺的主儿,将石田三成的退让看成是怯懦,越发地变本加厉。
可今时不同往日,没了丰臣秀吉的撑腰,这位曾经呼风唤雨的五奉行之首根本无计可施,只能屡屡派人前往伏见面见秀保和德川秀康,厚着脸皮希望二人能从中调和,好让自己安心地施行新政。
对于他的请求,德川秀康不置可否,毕竟这些嚣张跋扈的家伙对自己倒是忠心耿耿,让他们接受石田三成的统治,别说他们,就连自己一时间也是难以接受。
德川秀康确实曾想过将他们迁往常陆,不单是为石田三成解忧,而是希望这些家伙能作为自己的与力,抗衡“南部三十三馆”以及真壁郡的真壁义干对自己在常陆统治地位的威胁。但这些豪族和地头大多安土重迁,不愿背井离乡,即便是昔日主君的要求,他们也难以遵命。
既然如此,德川秀康就只能选择将他们留在下总了,让他们作为自己在石田三成身边的耳目,监视石田氏的一举一动。同时,利用这些地方势力干扰石田三成的施政,避免石田氏做强。毕竟自己周边已然是强敌环伺,他可不想在自己的旧领上再崛起一家和自己匹敌的势力。
看清德川秀康的态度后,秀保也多少能猜出他的用意。秀保当然不希望石田三成做大,但尽力清扫和打压德川氏在旧领的势力,才是当前更紧要的任务。
为此,秀保派遣后藤基次陪同德川秀康前往结城,由前者以秀保特使的名义召集德川、石田两家以及下总诸豪族、地头协调处理此事。碍于秀保的威势和颜面,最终三方达成了协议:除去愿意臣服石田氏的,剩下的一波迁入常陆安置,另一波迁至下总、常陆交界的相马、印幡郡手贺沼以东,由秀保派遣代官进行管理,按时向石田氏缴纳税负,名义上仍归属石田氏管辖,德川氏不得干预,待时机成熟再行安置。
对于这个结果,三方都算是满意的,加之年关将近,德川秀康也不愿为了这件事和石田三成继续纠缠,加上秀保也算是从中调和,更是不能驳了他的面子,最终三方也就达成了约定。
对于石田三成来说,可以将原先分散在十一郡的德川氏旧臣分化瓦解,压缩至半个相马、印幡郡内,税负收不收倒不打紧,在全领施政上扫清了障碍,这可是意义重大。
对于德川秀康来说,纵然在下总国内的势力大大削弱,但总归还是有所保留,且留在下总的那些豪族、地头多是冥顽不灵、桀骜不驯的家伙,这些家伙平日里恃宠而骄,对德川秀康也是时有冒犯,即便他们愿意迁往常陆,自己还不敢收留呢。把他们留在下总,也算是拜托了一个麻烦。
对于秀保来说,最大的好处便是在下总国安插了一个楔子,相马、印幡位于下总东部,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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