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黄琼,居然向老爷子保荐自己,去襄理朝廷接收海外通商事宜。不仅永王愣住,或是说被吓住了。甚至就连金城公主,也不由得愣住了。两个人竟然是谁没有想到,黄琼居然在此事上会保荐永王主持。哪怕这个主持,只是在前面打冲锋,实则背后真正的人是皇帝。
可这么一份天大权利,历朝历代别说太子了,便是储君都没有一个肯撒手的。黄琼却是就这么轻漂漂,将这个权利拱手让了出来,别说如今的金城公主和永王。便是老爷子前些日子,在听到黄琼保举的这个人时,也被震惊的嘴都有些合不上。这可绝对不是敢于放手的问题。
是为上位者,为君心态是否开阔的问题。要知道,历代的君王在权利分割这种事情上,也许对大臣舍得放手,但是对于自己的兄弟子侄,却是没有一个信的过的。越是血缘关系近的,越是会防备。这其中不仅仅是自己的兄弟、侄儿,就是自己的儿子都是严防死守的对象。
而兄弟之间争夺皇位时,失败者更是基本清一色被斩草除根。哪怕那些人,也曾经是他们的嫡亲侄儿。在天家权利斗争之中,没有罪不及妻儿那么一说。本朝更是为了避免皇家子弟争权夺势,引发国势动荡,甚至危及朝廷的安危。专门定下过所谓的祖宗家法。
皇子除储君可奉旨之外,不得干预或是过问任何政事,如有逾越者以谋逆论处。这种防火、防盗不要紧,最重要是防儿子、防兄弟,防几乎所有血缘关系亲属做法,是历朝历代皇帝,无不奉行的不二信条。从始龙肇基以来,只要不是傀儡,就没有一个皇帝违反或是放弃过。
原本只是防男性亲属,自前唐连续出现女帝临朝,太平、长乐二公主乱政后,便连有血缘关系的女性亲属,也成了提防的对象。权利但凡只要能抓在手中的,便是绝对不能放出去的。别说自己的那些兄弟,便是自己的儿子对皇权,哪怕有一丝一毫的威胁,都会立即下手除掉。
哪怕是没有,但只要皇帝认为也许有,也是一定要除掉的。即便是在以皇子出镇各地,总督各地军政的南朝宋、齐、梁、陈四代,也从来放弃过。甚至宗室之间,残杀的更为惨烈。如今黄琼却主动分权,又那里不会让当初的皇帝,如今的永王与金城公主震惊?
其实面前的这个二位,被黄琼这番举荐,弄得目瞪口呆的二位还不知道。黄琼举荐永王,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老爷子别看帝王心术玩的很溜,但对通商一事却是七窍通了六巧,基本一窍不通。关键老爷子又生性多疑,再加上为君二十余年,养成的异常固执脾气。
看他用的那些更多的只是对他忠心,而不是才干能与职务相配的官员。以及这些年几乎是一团糟,可谓是大齐朝开国以来,能力与水平最糟糕的,总管天下财赋的户部就能看得出。虽说大齐朝自开国以来,相对于其他五部,户部便是六部之中,管理最差的一个部。
但差到老爷子这里,还是第一个。几任尚书、大部分侍郎,都不懂得怎么去理财。国库年年入不敷出,老爷子的责任要占了七成。从这几点上来看,黄琼很清楚自己这位皇帝老子。即不懂得,让内行人去做内行事的道理。又因为自己多疑与固执的性格,未必能听进去劝谏。
而朝中诸位重臣,黄琼也摸了摸底子。受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座右铭影响,这些大臣也没有一个懂得通商的。这就出现了一个很尴尬的情况,别说桂林郡王府不可能顺顺当当交出,自己吃了百余年的独食。就算真的全部交出来,朝廷却派不出来多少内行人去接手。
虽说作为市舶司,主要的作用是对来大齐贸易洋船,以及出海贸易本国船只进行管理和收税。可偏偏朝中这群书呆子,一个个做起文章来花团锦簇。可你让他去辨别一船瓷器,究竟该收多少税钱。或是一船上等丝绸,与一船下等丝绸之间的区别,恐怕就是他搞不清楚的了。
原来的市舶司那群,要么每日里面到差之后只知道喝茶、打屁。要么每日里面,根本就见不到人。不是流连于青楼楚馆,便是窝在家里面不知道干些什么。听说市舶司衙门里面,都长了蜘蛛网都无人理会。对于自己每年该收上来的税,是不是都收上来了更是一塌糊涂。
只知道每年年底,将桂林郡王府上缴钱粮,押送京城的糊涂官,黄琼是万万不敢用了。更何况,黄琼也查看了一下桂林郡王府每年上缴的那些钱。发现其中每年低的时候有两到三成,高的时候甚至有四成左右,都是用一些货物抵账的。而这些用来抵扣税钱的东西,千奇百怪。
其中固然,也有一些价值不菲的,如来自波斯,甚至是极西各国的玻璃器皿、金币,来自东瀛的东珠,来自南洋诸国的珍贵药材,还有大批的价格名贵的龙涎香、紫檀一类的东西。但更多的东西,压根就一文不值。来自南洋诸国的,因为保管不当,而受了潮胡椒、豆蔻。
还有几乎论捆的在东瀛那里,恐怕根本就不值几个钱的折扇和漆器。还有来自高丽的高丽参和高丽布。更还有一些黄琼也认不出来的,稀奇古怪的东西。当然,管库的官员也不认识。只是其中一样,却是被范剑看到后一脸猥琐的笑了半天,花了一点小钱买来了进献给了黄琼。
刚开始,黄琼也莫名其妙这玩意是什么鬼东西。直到范剑告诉他,这个东西叫做缅铃。是闺房之中难得的助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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