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说到了这里,下官在王爷面前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下官进士及第之后,被当年的吏部尚书张维张大人看中。曾经托下官的座师,也是那一科的主考官,大学士兼翰林院掌院学士白守中白大人提亲,想要将还未许人的小女儿许配给下官。”
“可下官当年已经成亲,常言道糟糠之妻不下堂。更何况家妻当年未曾嫌弃下官家境,只是一个普通书生,而以千金小姐之躯下嫁给下官。如今进士及第,当初我们夫妻又恩爱无比,下官又岂能做出那抛弃糟糠之妻的事情来?”
“那位张大人心胸狭窄,为人可谓是是瑕疵必报。他又是当年三省六部二品以上官员之中,第一个投靠当时权倾朝野淮阳郡王的。依靠淮阳郡王之势,虽说没有拜相,可也总领文官。满朝文武,又有哪个为我一个新进士得罪他。结果,观政之后下官直接被赶出京城。”
提起往事,他一脸苦涩的道:“当时淮阳郡王权势日重,朝臣之间倾轧也异常激烈。整个朝野之中乌烟瘴气,下官当时原本以为出京外放为官,倒是一件好事。可以避开朝中纷乱的局势,至少可以明哲保身。留在京城以下官当时的性格,反倒是容易招致杀身之祸。”
“所以虽说明知道那个县的情况,倒也在接了家眷之后便去上任。只是后来,谁也未曾想到发生了那件事情。下官当年为了糟糠之妻不下堂,被贬到了化外生番之地。却又那里想到,她却弃我弃履不说,更是丢下了两个当时还年幼的子女。”
他的这番话说完,尽管看着这位于大人一脸的苦涩,做出这种逼着人家自揭伤疤之举,黄琼也多少有些羞愧。但此时,倒是有些放下心来。在想一想,他被外放,确切说是流放到川西路的时候,正是烈宗皇帝在位。
自己的那位皇帝老子,当时还在封地坐井观天。那个时候,即没有能力也没有人脉,让他找机会外放。他被外放之举,应该不是自己那位皇帝老子刻意为之。如此这样,自己倒是可以操作一番。
只是看着提及往事,这位一脸的痛苦,明显对他那位抛夫弃子的前妻,还有眷恋之情的于大人。伤疤毕竟是自己揭开的,该安抚的自己还是要安抚。想到这里,黄琼摇了摇头,安慰道:“你也不要过于伤感了,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罢了。有些人有眼无珠,也是正常的。”
“现在你也应该是功成名就,娇妻在堂、儿女承欢膝下之人。已经足以狠狠打了当年那些看你笑话,弃你如弃履之人的脸了。俗话说磨练即历练,没有守得住当初的孤独,又那里会有今天的你。你走到今天三品大员的地位,这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黄琼这番明显有些安抚意味的话,这位却是摇头道:“下官,现在还是单身一人,一直都没有在续弦。下官自幼丧母,父亲再娶之后,下官饱受继母虐待。曾经数年之内,只能靠稀粥果腹,未曾穿过一件冬衣。十三岁便被赶出家门,只能寄身寺庙栖身。”
“幸好,收留下官的那座寺庙方丈真是慈悲之人。不仅收留了下官,供给住处和衣食不说。下官熬夜苦读的时候,从未限制过下官点灯。只交给下官劈木柴一事,每日做完之后便从不干涉下官读书,平日里也从不曾苛刻过。”
“而有幸入私塾读书那两年的先生,看到下官即便放牛也不放弃读书。便收下官为入门弟子,不收取任何束修为下官授业解惑,时不时的还接济下官。下官未曾放弃学业,也多亏了当年恩师提点和照顾。不过也直到与前妻成亲之后,方才有一个稳定读书环境。”
“下官当年饱受继母虐待之苦,又岂忍心自己的经历,重新复制在一双儿女身上?所以这些年,下官一直都未曾在成亲,甚至就连一个侍妾都未曾找过。这些年,很多人也曾经给下官提亲过,便是一直提携下官的恩师,也曾提出将他的侄女许配给下官。”
“只是担心一双儿女被虐待,所以下官从未动过那种心思。下官若是出征在外,便将儿女交给自川西时,便一直跟着下官的家中老仆照应,若是在家便亲自照料。如今下官马齿渐长,长子也在前年进士及第,并已经娶妻生子,也就彻底的断绝了在续娶的心思。”
说完这番话之后,这位于大人于都指挥脸上除了一脸的落寞,还带着一丝难以言语的疲惫。知道当着自己面自揭伤疤,那种没有经历过的人,不懂得感受的黄琼摇了摇头道:“你回去休息吧,先把本王交待的事情做好。其余的事情也不要想太多,一切顺其自然便好。”
听到黄琼的吩咐,这位于大人倒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疲惫的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转身离开。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很难想象这些年他既要为国征战,回家又当爹、又当娘是怎么过来的。难怪此人不过四十多岁,可看起来苍老的像是六十之人。
原本自己以为,他是常年在外征战的原因。现在看,却是心累造成的。一个七品知县,老婆居然被一个商人拐跑。别说他一个正七品的知县,便是对于任何一个普通人来说,都是难以启齿的大辱。更何况,他还是一个进士及第的官员?
黄琼甚至可以想想,在面对与自己不对付的那些同僚,甚至包括他的上司讽刺的时候,他是怎么坚持下来的。现在看,自己还是小瞧此人了。能忍受住如此大辱,还一步一个脚印走的如此坚实。
用立下的赫赫战功,堵住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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