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在的关键问题,在二哥与三哥身上。只要他们能进京,这些蹊跷之处便迎刃而解。所以要想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父皇,这就要看您的决断了。儿子以为,此事以急不宜缓。如果此事有其他内幕的话,儿子担心两位哥哥的安全。”
“当然,如果此事是真的,二位哥哥铁了心的要造反,真的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那也是自作孽、不可活。无论您怎么处置二位,都与父皇您无关。儿子想,即便是大行皇后真的地下有知,也会理解您的。”
“况且,儿子听说二哥有三子,三哥有两子。父皇又是一向讲究父道体尊,抱孙不抱子的。虽说二位哥哥罪无可恕,但是您未尝不可?”说到这里,黄琼闭上了嘴。大家都是聪明人,说话点到为止足够了。自己若是在继续说下去,那就真的说多了。
黄琼最后一句话,虽然没有说明白。可他的话里面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老爷子,如果二王真的是自己铁了心要造反,你虽说不能赦免他们。但是可以保住他们的儿子,使得二王不至于绝祀。这也算是对大行皇后有了一个交待,也算是成全了你的父子之情。
实际上,黄琼知道景王与端王的叛乱,无论是他们自愿的,还是被某种不明因素胁迫的。但现在想要收手,几乎已经无任何可能。老爷子今儿能说出这番话来,也就意味着二王的叛乱,其实已经是箭在弦上了。甚至有可能,也就这两日的事情。
老爷子派人去进行最后的劝阻,反倒是很有可能让二王,或是某个现在还潜伏在水面下的幕后操纵者,认为皇帝心存顾虑,多少还顾念着父子之情,不会拿他们怎么样。这样一来,反倒是会更加坚定他们的决心。
至于二王,或是说那个在幕后操纵一切的家伙,此举会不会成功。至少黄琼认为,几乎没有任何成功的可能性。二王趁着母丧兴兵作乱,本身又是以子反父,这在儒家看来本身就是违逆人伦大义的。
在这个讲究忠孝节义,以孝治国的年代,很难有人会真的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响应。可以说还没有开打,二王在道义与民心上便已经输了。更何况,二王在藩地横征暴敛,已经是民心尽丧。
除了少数心腹,恐怕没有几个人会甘心为他们效力。即便是花高价收买的一些亡命之徒,在朝廷经制大军面前,也不堪一击的。就算他们收买了二州府卫军,可那几千卫军在京城内外十余万大军面前,恐怕也远非对手。
至于更多被他们裹挟进来的青壮,又有几个肯为他们真心效力的。最关键的是,双方战斗力也不在一个档子上。京城驻军不算御林八军,单单就四大营就有马步军十二万。面对郑州方向的骁骑营,更是有三万精锐之师。
这三万精锐之师,可不是那些卫军可以相比的。都是按照定制,与边军轮换回来的百战精锐。要知道,大齐眼下与北辽,以及回纥、吐蕃诸部,虽说大的战事没有。可小规模的冲突,几乎是年年都有。
尤其是北部边军,每年秋季都要与南下打草谷的北辽骑兵大打出手。四大营这些将士虽不能说是百战余生,可大部分也都是上过战场的老兵。战斗力,又岂是二王手下的那些乌合之众,可以相提并论的。
以黄琼那点可怜的军事眼光来看,无论是民心、士气,还是双方军事实力的对比,二王或是那个操纵这一切的幕后主使者,这次造反都没有任何成功的希望。可以说,这还没有开打,他们便已经输定了。
只是黄琼有些不明白的是,自己能看透这一点,难道自己的那两位兄长,或是幕后主使者就看不出来?难道他们明知道,自己这场叛乱输定了,偏还要愚蠢的孤注一掷?但无论是什么原因,有一点黄琼却是相信,自己这二位哥哥绝对不是草包。
能与身为一国储君,至少有些相当一部铁杆党羽的太子,这么多年明争暗斗都没有落得下风,甚至还屡屡将太子挤兑的昏招迭出这样的人,又岂能是草包?可他们为何明知道失败,还非要如此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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