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容再有意识醒过来时,眼前一片漆黑。
她的眼睛被蒙住,人也是被绑住的,就坐在地上,背后靠着箱子一样的东西。
不知为何,陆容浑身无力,脑子里还是一阵一阵的刺痛。
她就那么靠着缓了会儿,待自己感觉好了点,动了动被绑在身后的手。
这时,旁边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别费力了,梵净他们用的是缚灵锁,你搞不开的。”
是戌影。
所谓缚灵锁,是专门针对玄师的一种法器。玄师被缚灵锁绑住,便会形同废人,毫无缚鸡之力,比普通人还脆皮。
陆容拧眉。
难怪她感觉不舒服。
她微微抬头,循着声音面向戌影的方向,问:“我们现在在哪儿?”
“不知道啊。我比你早醒了约莫半个小时吧,醒来时候,已经在这儿了,一直等你醒。”
戌影的声音听上去还挺气定神闲的。
陆容静了几秒,又问:“你知道怎么解开这个缚灵锁吗?”
戌影叹了口气,无奈道:“宝贝儿,我要是有办法,还会老老实实坐在这儿和你说话吗?”
如果能解开,她早就带陆容跑了。
还能清醒的坐以待毙?
陆容心生暴躁,暗骂一声。
既然挣不开,她只好暂时放弃,靠着身后的东西缓神。
但随即,她想到昏迷前的情况,皱眉问:“你知道连正坤对你我做了什么吗?为什么梵净摇那个铃铛,你我都会受到影响?”
这是最令陆容措手不及的。
她没想过自己会和戌影一样,因而对连正坤就更加失望。
过去几年里,她那般信任连正坤,可他不但算计她,将她推向死亡的深渊为他人铺路,还在她不设防的情况下,给她下东西。
若是说之前碍于连神机,陆容对连正坤还有最后一丝心软,那现在也彻底没了。
回过神来,陆容发现戌影没说话,异常的安静,奇怪的问道:“你在做什么呢?到底知不知道?”
好一会儿,戌影才出声:“不知道。但我大概猜到了一点。”
“什么?”
戌影深吸一口气,语气听起来冷了不少。
“我之前不是已经同你说过,当初姜立和郑槐序选我作为第一个实验的对象,很大原因,是我先前服过无数天材地宝,身体条件优越?”
“嗯,所以呢?”
戌影麻木的说:“也只有我这样的身体条件,才能承受住他们选的蛊王所带来的副作用。”
陆容反应慢了半拍:“蛊……无相村的蛊王?”
戌影嗯了声,“他们做的延年长生的实验里,最重要的引子,就是那只蛊王。”
“可蛊王不是已经被无相村圣女先祖毁掉了吗?”
陆容诧异的出声问。
戌影嗤道:“区区一个普通人,即便真的懂些控蛊之术,又怎么可能毁掉凶性毕露的蛊王?”
那时候,无相道人姜立虽找上无相村圣女先祖,提出解铃还需系铃人之法,然那时圣女先祖早已油尽灯枯,更加不可能消灭蛊王了。
可当时蛊王之祸,人心惶惶,再不灭掉蛊王,只怕天下大乱。
无奈之下,无相道人姜立以身涉险。
因那蛊王是圣女先祖以自己血肉养之,人死,蛊王也会受伤,是以姜立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态,想借机自己出手彻底灭掉蛊王。
但姜立没想到的是,那蛊王食人无数,又是被催生之邪物,竟生出了灵智。
最后蛊王阴了姜立一把,进入姜立体内,与之共生。
姜立发现此事时,是真的要自杀的。
只不过,那时戌影已跟在姜立身边,还是什么都不懂得年纪,只知道不想失去姜立,就哭着求他活下来。
“姜立在我的哭求下妥协了。”戌影低声说,“从那以后,姜立每月都会经受一次剜心钻骨之痛。有时候,我看着他那么痛苦,也会后悔为什么要阻止他死。可他要是死了,我就连最后一个亲近的人都失去了。”
陆容听完,问:“蛊王跟你有什么关系?”
戌影自嘲的笑了声。
“后来,姜立奉圣人之命寻求长生之法。他和郑槐序确定造畜之法时,最开始,他是想自己成为第一个试验品的。他还把我送回无相门,把我交由无相门照顾。”
“但是,郑槐序提出,我的身体更适合养育蛊王。他们就把蛊王转移到我身上了。”
因此,戌影成了那第一个试验品。
陆容微怔。
“不对吧,蛊王既已与姜立共生,怎么还能离体?”
“这就是郑槐序的高明之处了。”戌影淡淡道,“也不知他从哪儿寻来的法子,成功令蛊王和姜立分离。”
甚至,做这个时,他们并没有避讳她。
郑槐序问她,愿不愿意接受蛊王。
那时戌影也不知道接受蛊王代表着什么,只想着,如果蛊王进了她体内,那以后每个月,姜立都不用再痛苦了。
她代他痛苦。如此甚好。
正是因为开始时投入太多,真心太甚,后来被背叛,戌影才难以接受。
陆容敏锐的察觉到戌影此刻情绪有些低迷,等她缓了会儿,才问道:“那这跟梵净用的铃铛有什么关系?”
戌影沉默片刻,缓缓道:“当初分离蛊王时用的媒介,就是郑槐序找来的铃铛。他的法子很恶毒。为了日后实验时好方便控制我体内的蛊王,痛苦是直接烙印在魂体上的。哪怕我躯体已变,仍会受到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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