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总是会有些说不出道理的事。
就比如,单枪匹马闯宫门,拔剑殿前不落首。
再比如,那孱弱的狐妖还没一柄剑高,却学会了御剑之法。
狐九从那往后便忙碌了起来,时查阅武功典籍,时而又找来掌柜询问御剑法的精要。
它不是懒,它只是没有找到让它觉得有趣的事。
在它的心思中,先生是这世上第一有趣的事,陪着先生喝一杯茶水它都觉得有趣。
其次,大概就是这武功剑法了。
司天监的小老头身后背着一柄木剑,从承天门一路走向宫门。
红狐御剑跟随左右。
停步在那宫门之处,狐九问道:“小老头,镇北府好玩吗?”
黄岐道抚胡答道:“好玩。”
“难怪你这么着急。”
狐九看了一眼身下悬着的剑,它踹了踹爪子,说道:“我有个朋友在那边,要是碰见了,你代我跟他问个好。”
“老道知晓是谁。”
黄岐道侧目看了它一眼,问道:“如今你也学了几分武艺,不去瞧瞧吗?”
狐九睁着眸子,摇头道:“我要等先生,要是先生知道我不在了,一定会很着急的。”
黄岐道微微点头也不再问些什么。
“老道走了。”
他迈开步子,一步踏出那宫门。
却见那宫门外正站着一位头顶发冠的紫衣大监。
黄岐道看向他道:“洪公公也要阻我?”
洪公公摇了摇头,说道:“监正已入九品天人境,咱家又如何敌的过,可陛下不想让监正走,咱家不得不来。”
黄岐道心中明了,举起了手中的木剑,说道:“洪公公且忍着点。”
洪公公点了点头,立在他身前。
黄岐道一剑点出,剑气从洪公公的臂膀上削过。
只听一声闷哼,洪公公倒在了一旁,手臂上被剑气伤处一道口子,他却毫不在意。
有了这道伤,也能在陛下那好交差。
他拍了拍身上的风尘,站起身来。
抬眼望去。
却见那身着黄褂的道人已然收起了木剑,走出了数步。
洪公公深吸了一口气,借着监正的话,念叨了一句:“无量天尊……早去早归。”
宫门一旁,狐九趴在剑上,望着这一幕幕。
不知为何,这小老头的背影在它心中忽的高大了起来。
这让它想起了萧无双,那傻小子也是这般,表面上放肆无理如同纨绔,但在背后却做着维系天下的大事。
“这世间的人,都在想些什么?”
狐九猜不到,它觉得这比先生的心思都要难猜。
话说回来,先生什么时候才来接它啊。
这都已经要入冬了……
这样的碎碎念,总是念不完的。
.
.
血煞之境中凭空生出了一片绿地。
在这数年之间,草木逐渐拔高,朝外扩散,从最开始的一个小圈,到如今已久覆盖了数里。
先生仍旧在谁,身下所躺的石板也长起了青苔,而先生的身上也长出了些许杂草。
竹玉抱着剑,依旧守在先生身旁。
数年之前到来的黑鹿睁开了双眸,睁开的一刹他便愣了许久。
遍地的草木……
它有些没能反应过来。
黑鹿抬起头来,看见了那一轮紫月,这才确定了自己仍在这血煞之境中。
他侧目看去,见那儒衣先生仍旧没醒,当初所见的剑灵也还守护在先生的身旁。
人没变,但这周围的一切却都变了,从那一片荒芜,到如今的一片绿洲。
这短暂的数年里,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玄鹿叹了一声道:“贪睡误事啊……”
许是动静让那剑灵察觉到了。
竹玉睁开双眸,看向了醒来的玄鹿。
四目相视,二者皆是看着对方。
玄鹿问道:“妖尊可曾醒来?”
竹玉不答,只是握着手中的剑。
玄鹿见状也是知晓问不出什么来,但瞧竹玉的反应也猜出了大概。
看样子是没醒。
他也弄不清到底睡了多久,或许也有个八九年吧。
玄鹿也不打算再睡了,它想弄清楚这片绿地是如何形成的,无外乎是关于妖尊。
可妖尊在梦里,又如何能影响到外界。
竹玉始终沉默着,玄鹿也不再问些什么,迈开步子在这片草木之中查探了起来。
……
又不知过去了多久。
玄鹿依旧没能找到答案,这里唯有一动不动的竹玉,还有熟睡的妖尊。
它有些乏了,想要再睡一场。
“咚!”
却在此时,一道声响传来。
玄鹿眉头一挑,朝妖尊沉睡的方向望去。
这一道凭空而生的声响,便是从哪传来。
似是钟声,又好像是水滴之声。
与此同时,守着先生的竹玉也被那一道声响惊醒了过来。
二者一同朝儒衣先生熟睡的位置看去。
却见陈九缓缓翻了个身。
在那翻身之间,先生如同一滴雨滴落入水池一般,荡起了波纹。
“咚……”
滴水之声,响彻此地。
不知从何地而来的白雾弥漫此地,脚底的草木逐渐消失在眼前。
“这是……”玄鹿弄不清状况,只能接着看下去。
白雾漫过了它。
再次感应之下,它却是发觉自己已经不在方才的世界了,而是到了另一片天地。
草木消失,四周唯有浓郁的白雾。
仿佛置身于一片空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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