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寰放下手中的啤酒罐,任由身边的林蔚然打开一般花生米。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像我刚来的时候?”林蔚然丢进嘴里一颗花生民,脸上的憨笑一如既往,“刚来的时候做什么都得靠自己,除了努力和学习之外哪知道这么多。突然国大华开始带着我吃香喝辣,还在整个首尔的高档场所进进出出,不就是想告诉我跟着他就能平步青云?”
喝了口酒,林蔚然慢慢收敛笑容,“我也是个普通人,如果有人能给我条捷径走,我也想轻松一点。”
“贵人不是那么好遇的。”顾寰跟着感叹道,转而拿起啤酒罐跟林蔚然碰了一下,一口闷了下去。
“别说,国大华对付我的方法和你差不多。但别怪我没提醒你,黄仁成是个什么样的家伙我不知道,至少你心里要有数。”
林蔚然吐着酒气道:“我长记性。”
顾寰轻笑出来,这段时间浮躁起来的又岂止林蔚然一个?比起新韩广告,朝亚投资的水要更浑,也更深。手下的投资项目收益亏损比在百分之七十是常事,他一个初出茅庐的投资经理哪能有承受几亿韩元瞬间打了水漂的坚韧神经。同僚之间的相处则更是透着血淋淋的利益,就在三天前因为他和国大华走的近了,几个见面还会笑着打招呼的同僚合伙给他下了大套,如果不是他还有两把刷子,手里的投资项目说不定都要搭进去。
这些话顾寰从来没和别人说过,他就是这样的人,好了坏了都自己抗着,展现出来的永远都是懒懒散散,fēng_liú好色的一面,典型的打落牙都往肚子里咽。现在,他甚至有些庆幸林蔚然没跟着他到朝亚投资去,因为如果两人都在那种环境下,互相之间的关系还不一定会变成什么模样,到了那时可真是连能说句话的人都没有。
酒过三巡,男人之间的话题除了工作和体育也就只剩下女人。正值酒酣耳热的时候,他又开始想从林蔚然的嘴里套点话出来。
“你那个林允儿怎么办?你可以一步一步来,人家能等你吗?”
林蔚然喝酒上脸,几罐啤酒下肚,整张脸都慢慢红了起来,“我一向都是个很负责任的人。”
顾寰嘲讽道:“你肯负责,人家让你负责么?到现在为止就牵了人家的手,你还说什么负责。”
他拿起桌上剩下的最后一罐啤酒,刚刚打开,却听林蔚然说道:“一直忘了告诉你,见她第一次的时候,我就牵上她的手了。”
听到这话顾寰险些喷出一口就来,待把那口酒咽下,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他就猴急的要求林蔚然坦白交代,没想到这阴损的家伙只是丢了个话头给他,然后便闭口不谈,还一副你打不过我,我就不说你能怎么办吧的得瑟模样,最后败在林蔚然房间门口的顾寰只能感叹人心大大的坏了,并打定主意要把自己那三分钟热度发扬到极限,非要打探出详细内情不可。
事实上,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顾寰非但没有打探出丝毫内情,甚至连林蔚然的面都很少见。直到这时他才明白,不再浮躁的林蔚然,到底是个有多可怕的存在。
只有真正明白了自己定位的人才不会为了往上爬而勾心斗角,专注于手头工作的林蔚然在接下来的这一个月看上去就仿佛跟那些被生活阉割了的人们一样,不该问的不多问,不该出风头的时候不出风头,不该说话的时候就闭嘴,他用半个月的时间熟悉了客户服务部的基本流程,又用半个月的时间跑了三十多个广告制作现场,当一个月之后正式可以跟客户们交涉的时候,林蔚然脑子里的东西甚至要超过一些在这行工作了数年的老油条。
黄仁成似乎对这样的林蔚然很是满意,最起码在这一个多月工作中林蔚然并没有受到什么制肘,偶尔两人在公司中见面还会站在一起聊上几句,弄的同事们个个都在揣测他们那不可告人的关系。林蔚然和黄仁成的每一次接触即厕所中用过的避孕套后又成了公司的头版头条,甚至有时候就连林蔚然也搞不清楚他们哪来的那么多求知欲。
七月,天气越发炎热,度过一年后再次充实起来的一个月时光,林蔚然终于和某饮用水品牌的销售代理签订了第一份广告合约。从制作投标企划案开始到投标、中标结束,林蔚然全程亲力亲为,在凌晨时赶过报告,在午夜时陪过客户,完全不规律的作息时间让他看起来有点憔悴。经历了中标通知之后的反悔和忙了三四天却连初次审查都没通过的挫折之后,林蔚然完全明白了黄仁成为什么跟他说在报表和书中是读不懂这个世道的。
知识是死的,人是活的,仅仅来到韩国两年多的他想凭借着在宿舍中、在公司中那一点斗争经验出人头地完全是天方夜谭。所以,这第一份即将签署的合约让林蔚然慎之又慎,即便他此时正面对着销售方代表和其法律顾问,合约一式两份分别摆在他们面前,而那戴着金表的中年男人正和法律顾问一起查看他昨晚检查了三个小时的合同文本。
林蔚然的手心满是汗水,目光一直跟着那金表男人右手中的钢笔转来转去。终于,那法律顾问看了他一眼,然后跟金表男人点了点头。
“我们这就签字?”金表男人和蔼的说道。
“好。”林蔚然尽量平静的回答,声音中却难免有点发颤,好在并没有被对方发现。
钢笔在手中有些滑,林蔚然迟迟没有下笔,待轻轻的笔画声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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