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棾扯了两下她的辫子,扬着头开口:“我不知道,也没想过。我感觉自己没什么太大的抱负和愿望,只是不想一生活得太累。就目前来说,我想在公子堆里快活两年,先搞懂,什么是爱情。”
谢林笑着摸摸她的头,说:“原本的你,比你现在认识到的更好。人生很长,不用着急,且慢慢地寻找。”
董棾又问:“那你为什么现在问我们这个问题?”
谢林说:“我的问题,是为了选出一个徒弟。但做不做我的徒弟,对你的人生来说,并不重要。”
项叶等了一会后,开口:“我想,是为了我的贪念而活。”
谢林问:“何解?”
项叶笑着看他的眼睛:“为我的精神,为我的判断,为我的热爱与快乐,为我的琴,为天下的山水、风月。这些,都是我无法割舍的贪念。”
谢林听完后,轻轻地笑了。
他从袖里掏出他为徒弟刻的木牌,走到项叶面前,递给她,说:“十日后,来找我念书。”说完,就转了身。
项叶叫住他,问:“为什么是我?”
谢林没有回头:“天下人里,你是最适合的徒弟,也是我最想收的徒弟。”
他回了木屋,关上会出声的门,光再降临,透过缝,茶炉下的火似更旺了点。
阵法缓缓地消了。
项叶开始并未想到,盛明华和董棾会作此回答,但不可否认,她喜欢他们俩,正如他们俩也喜欢她一样。
在一个僻幽的只有四个人的小地方,在隔绝茫茫众生的阵法外,每一个人,都看见了,不一样的“他们”。
画面又回到“舟河灯会”这天。
项叶甩开阿舒,进“百宝斋”买了几坛佳酿,过了河,找个人少的树背,倚着先干了一小坛。天渐渐地暗,五彩的灯火明艳起来,河里的流水,bō_bō往前推搡几盏小灯,对岸的摊贩变挤,繁华的街闹开,项叶感到快活,却还不够快活。
她拎着酒往这条街的第一高楼“风光楼”走,还没到楼下,就被石子绊得跌了一跤。酒坛裂开个口,陶土曲面上现深色的纹,泥巴粘了一手,裙子也搞脏了好多,她有些丧气,幸好只是发尾落了尘。
喝了酒的人,脾气总是一头上,一头下的。项叶跌了有点不开心,嘟着嘴,口里往外送酒气。她拿手拍打酒坛没裂的滑面,说:“你能不能争点气,流流流。”
突然听见笑声,她拧着小脸抬头,有个人在朝她走。夜色静谧,那人的白衣绣了亮线,逆着前头明晃晃的灯火走来,倒不渗人,就是看不清脸。
走进了,那人半蹲下来,伸出手,问项叶:“需要借力吗?”
项叶看见他的脸,愣了一会儿,这人,生得真算俊俏,白衣,也穿得fēng_liú。
项叶轻声:“谢谢。”便杵着他的肘,站了起来。她又跑过去捡那坛滚远了的酒,看见没摔坏,傻兮兮地哼哼笑。
那白衣公子看她带着泥模样,还笑得傻,也忍俊不禁:“果然是酒鬼抱酒,不论脏丑。”
项叶皱着眉回头,盯着他瞧,那表情分明是说:“你冒犯到我了。”
白衣公子笑得更欢,低头清清嗓,指着前面的“风光楼”,问她:“想上去吗?”
项叶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再回眸,眼睛里的小火把“噌”得亮起来,朝他说:“你带我到房顶,我匀坛酒给你。”
白衣公子走到她面前,说:“酒我不要,你就站这,再眯着眼睛笑一个好了。待会留下你名字,我画画的兴致来了,等画好,送到你府上去,义气吧。”
项叶笑了,点点头,朝他说:“那你现在站远些,有景有人,画的感觉才好。”
白衣公子听话地后退几步,又左右移移,似是在找角度,最后,退到了他原先的位置上,他眯了眯眼睛,说:“好,笑一笑。”
项叶觉得别扭,喝了两口酒,却没法笑得自然。
白衣公子轻轻叹口气,和她说:“待会我去百宝斋,给你再拎两坛桃花酿,比你手里的梅子酒香醇。”
项叶一听,开心了,摔碎的一坛不可惜,白捡的两坛醉白衣。
她一开心,就笑得微眯了眼睛,弯月水润润的,灯火匿瞳深。
白衣公子似也满意,静静看了一会,才叫项叶:“你往前走着,到风光楼背后的石碑边等我,我买完酒,再带你上去。”
项叶笑嘻嘻的:“飞上去吗?”
白衣公子说:“怕不怕?”
项叶笑着摇摇头,说:“我不会吐的。”
白衣公子三两上了树,风吹涨袍,一下走了,项叶看见,却不吃惊,慢慢地往前走。
她记得,简云楟以前和她说过,他们师兄弟常在山崖间赛跃,采果。
嗯,这样一想,也是半年未见了。
项叶到楼后的石碑没一会儿,白衣公子就出现了。
他带她飞上风光楼顶,项叶坐到瓦片上,便开始赶人:“谢谢,有缘再会。”
白衣公子哑然失笑:“不留我一起纵享美酒风光?”
项叶抬头看他说:“阁下性情洒脱,是我愿结交之友,可我已有婚配,这春水风光,不便共赏,劳阁下另寻个好去处。”
白衣公子抿嘴笑了,他目光放远,立在楼顶的边瓦上,飞走之前说:“你这个朋友,我也交了。后会有期。”
项叶见他走了,便往上挪了点,坐到坎上,双脚舒服地摊直。这时她并没想过,不会武功的自己要怎么下去。她静静地四处环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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