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的钱洪也支撑起身体,顺着窗户往外看,谁知院门一开,走进来的居然是五姨,刹那间钱洪就再次陷入了回忆。
五姨田萍可谓是老田家的奇葩,小时候发生过一次严重的意外,结果就在脖子上留下了一块狰狞的伤疤,从此五姨就走上了叛逆的道路,从小到大不知道被姥爷姥姥打过多少次,后来早早就进入社会,早早的结婚,给人感觉就纯粹是为了逃离那个家。
不过五姨跟老妈的关系非常不错,身为大姐的老妈经常护着五姨,在她结婚之后又时常接济他们两口子,真一来五姨就自然是对钱洪爱屋及乌了。
“我回来看看咱爸咱妈,路过就来碰碰运气,没想到大姐你真的在家呀!”五姨留着蓬松的小卷发,最大化的遮挡她的脖子,身上穿了一件带有小花的衬衫,手上还拎着一个小小的三角兜。
“小大宇病了,我也是抽空回来给他弄口吃的。”老妈随口说道。
“我在船上就听人说了,是因为老师让大宇淋了雨吧?”
“别听他们瞎说,是大宇自己淋的雨。”
“那大姐你就这么算了?不是说大宇在学校都晕倒了吗?这学校就不用负责任了?”
“不算了能咋地?还能因为这个治谁个罪儿呀!”
“要是有人动咱家大宇一手指头,那大姐你一定要告诉我,看我跟他拼命,老师也不行。”
“好好好,知道你厉害……”
两人说着说着就走进了屋子,当五姨站在钱洪面前时,钱洪就干脆坐了起来,笑呵呵的说道:“五姨来了,我这两天正想你跟五姨夫那!”
“嘶……,这有病有的嘴怎么还变甜了?”五姨直接往炕沿儿上一座,随即就从三角兜里面摸出了一块大板的巧克力,直接放在了钱洪的身边。
“花这钱干啥?家里什么都不缺。”老妈看到了,马上就埋怨了五姨一句。
“你们家有是你们家的,这是我给大宇买的,回头就吃了它,鑫鑫想要还没有那。”五姨挤了挤眼睛的回答。
“咱妈在家干啥那?我这两天也没抽空回去。”
“还能干吗?看纸牌呗,运气好就能弄个买菜钱,运气不好会就会跟咱爸吵吵。”
“那你这次回来是?”
“送钱呀,每个月十块雷打不动,老田家出嫁的姑娘人人有份,咱妈就是那剥削贫苦农民的地主婆。”
“净瞎说,哪有这么说自己老娘的,你也不怕被人听见笑话。”
“笑话啥?收钱的不怕笑话,我送钱的就更不怕了。”
“正好小大宇他们老师送来些东西,老五你就拿回去吧,省的因为那十块钱,你家那位跟又你打仗。”
“打去吧,我还怕他呀,月月打月月打早就习惯了。”
五姨嘴上说的轻松,但是当老妈拿过她的三角兜,开始往里面装那些罐头和奶粉时,五姨却压根就没有阻止、更没有拒绝。
因为从小受伤,又因为五姨叛逆的个性,她大概是老田家最不受宠爱的孩子了,长大后在社会上混了几年,后来好不容易才在老爸的帮助下,加入东林橡胶厂变成了一名工人,可五姨夫却一直都没有正式工作,就成天给人家蹬三轮车拉脚儿拉货。
所以老妈一有机会就会尽可能的贴补他们,只可惜几年之后,老妈跟五姨的关系却彻底破裂,变成了那种拥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趁着老妈在旁边装东西,五姨就凑近钱洪问道:“今天不上课的话,要不要去五姨家住一宿,明天我再送你回来?我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煎荷包蛋?”
“不用了五姨,我在家老实呆着就行了。”钱洪摇了摇头。
“在家有什么意思呀?五姨带你去儿童公园玩玩去。”
“可是……”坦白说,钱洪非常想借这个机会去1990年的哈尔滨市区看一看,但是他却很担心老妈的态度,于是视线就本能的往老妈那边飘去,谁知正巧听到后半句的老妈竟然表示了同意:“看我干什么?想去就去,平时不是就念叨你五姨家吗?”
“那就赶快行动吧,起来起来穿衣服,现在走正好可以赶上整点的通勤船。”五姨话音未落就一把掀开了钱洪的被窝,并且还顺手在钱洪的屁股上扇了两巴掌。
几分钟之后,一只手拎着沉重的三角兜,另一只手牵着钱洪,五姨就跟站在院门口的老妈告别了,两个人一路穿过造船厂的大街小巷,很快就来到了大江坝,最后穿过防洪闸口,钱洪一眼就看到了下灰上白的船站码头。
因为造船厂的码头尺寸有限,大约4-50名等船的人就直接在江边的沙滩上站着,三三两两的聚堆聊天,五姨带着他刚一出现就跟熟悉的人打起了招呼。
隔江远眺,这会儿的江南可没有那么多的高楼大厦,最醒目的就是江边那栋崭新的十八层大楼,不过钱洪并未看多久,伴随着一声汽笛,等船的队伍就马上骚动起来,人们开始往码头的跳板上涌去,同时间一艘雪白的二层渡船就从糖厂的方向驶来。
由于是通勤性质的渡船,几乎排队的人都不用买票,当渡船缓缓的贴上码头,船身上的那些轮胎缓冲物都被惯性挤扁,码头也被挤的一晃时,看守码头的人就打开了跳板上的铁栅栏,人们立刻就排成一排的登船,气的那些预备下船的人一通吵吵。
从船头甩下来的缆绳还不等绑好,心急的男人们已经窜进了船舱,他们主要是去抢座位,别看这渡船是上下两层,可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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