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进来吧。”
夏凡脑中思绪急转,在地下中枢发生的那一幕果然事出有因,对方显然是察觉到了什么,锁链才会有所反应。
唯一的疑点是,她当时为何又突然改变主意,放弃了追查?
颜箐没有通过使者递话,而是选择悄然上门,证明她也不想让此行外泄,那么放进房内先打探其动机,方是稳妥的选择。
这一层厢房内加上他一共有五人两妖,哪怕来者是一名青剑,他也相信对方伤不到黎。
“我能和她单独谈吗?”
颜箐边走边问道。
“这你得问她的意见。”
“哦?你不是她的上官吗?”
“上官也不能勉强下属做自己不想做的事啊。”
青剑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夏凡将她引到厅堂,“你在这儿稍等。”
进入内屋,其他人已经准备就位,千知更是摆出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捏紧的小拳头上已覆盖了一层坚冰。
夏凡按住她的脑门,接着向黎点了点头。
大家立刻心领神会——暂时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他和狐妖回到厅堂时,颜箐居然给自己倒了杯茶,坐在位子上悠然喝了起来,“我记得从金霞来的方士有好几位吧,没想到楼里却会如此安静,他们现在都不在这儿吗?”
“大概还在睡懒觉吧?”夏凡忽悠道。
“上元的天气确实不比南方,起得晚也不足以为奇。”颜箐放下茶杯道,“即便是我,都感觉到此刻空气里有几分凉意呢。”
这是在暗示自己正被人盯着的意思么。
“那么,黎姑娘,不知我能否和你单独谈谈?”她望向狐妖。
“不必,我没有什么事情需要瞒着夏凡的,你若想说的话,就在这里说吧。”
“我明白了。既然如此……”颜箐从怀里取出一个布包,放在矮桌上,“不知你见过这件东西没?”
黎伸手拆开布包。
里面竟是一把发钗。
它不是玉制,看上去普普通通,木质的钗身已有些老旧,端头的花朵雕刻甚至有几缕黑褐色印记,像是被火烧蚀过一般。
如此凡俗的东西出现在青剑手中,着实有些奇怪。
“不,我从未见——”黎拿着它反转两下,忽然浑身一震!她将钗头拉近到眼前,脸上满是不敢置信的表情,“这木头发钗,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这一声惊呼分散了夏凡的注意力。
也就在黎惊讶万分的那一刻,颜箐的锁链忽然窜动,直朝狐妖的手臂飞去!
她猝不及防之下,一只胳膊顿时被锁链缠住,动弹不得。尖端的那一头如蛇一般扬起,随后刺入了黎的掌心之中。
这家伙——居然想当着自己的面对黎动手吗!
反应过来的夏凡亦用最快的速度抓向对方。
如此近的近距离,加上两人已接触在一起,若使用二重以上的流光或雷鸣,必定会误伤到黎。最稳妥的方法就是零距离接触后,再用一重术带来的麻痹迫使二人分开。
“你别动,我没事!”
然而黎却另一只手拦住了夏凡。
“她没想杀我,锁链刺得不深。”
不深?
这时他才注意到,锁链仅仅只没入掌中半寸,虽有鲜血涌出,却避开了筋骨等脆弱部位。锁链前段渐渐变红,仿佛它正在吮吸黎的血液一般。
而锁链的主人颜箐也没有呈现出进一步的攻击势态,她眼睛微闭,眉头时不时抖动,似乎是在感知着什么。锁链松开的那一刻,她长出一口气,双眼随之睁开,眼中的惊愕之情丝毫不比黎少多少。
“怎么会……她的孩子居然活下来了?”
“回答我!”黎一把抓住对方的衣领,咬牙重复了一遍,“木头发钗的主人在哪?”
青剑并没有将黎打飞出去,而是任由她来回摇晃数下后,才将有些扩散的目光重新聚集到黎脸上,“可是你一点都不像那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们两个,都给我坐好!”夏凡忍不住上前分开两人,“黎,这发钗——难不成是你师父的?”
黎微微点头,“我一开始没有认出来,是因为它实在过于寻常,可是钗身上的那些印痕——”
夏凡顺着她的话看向发钗,只见陈旧的木棍上分布着几个细细的凹痕。
“那分明被我咬出来的牙印!”
“你确定?”
“我还记得,那时天性未泯,嘴里长牙时总想咬点什么……师父就将发钗取下,放到我的嘴中。”
但现在这钗子却在颜箐手中。后者亦是一名青剑,如果她就是黎的师父,黎应该早就认出来了才对。只能说此人和黎的师父有过相当密切的关系,不然拿不到这等贴身之物。“现在轮到你了。”夏凡沉声朝颜箐问道,“你跟她师父是什么关系?她师父如今在何处?”
“师父?”颜箐咧开嘴角,“原来她是这么跟你说的吗?也对,既然你们很早就已分开,你自然没办法知道自己体内流着怎样的血脉。”
血脉?
“不会吧……”夏凡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你的意思莫非是——”
“没错,这根发钗原本的主人叫李梦芸,而你则是她的孩子。”颜箐直视黎道。
这句话让两人怔在原地。
居然还真是母女关系?
“你怎么知道,她的身上流着此人的血?”
“织锁为证。”颜箐展开双手,其袖口不断有铁索涌出,仿佛无穷无尽一般,而这些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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