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看不懂文字,不过这图示已足够明了。
它的左边是六边形蜂巢,代指的显然是青铜圆盘;右边则刻着人形符号,大概是指邪祟。
而从上往下,实心的蜂巢依次增多,人形符号也在递增,到最后一行所有蜂巢都变成了实心状,右边却被锐器刮去,只留下一片深深的的刻痕。
在图案下方,是一大版古文字。
其中每行开头都由几个简单的横杠或竖杠构成,考虑到文字的延续性,夏凡认为那应该是类似日期、年月之类的数字。
同样的,它也有许多部分被刻意毁去,似乎有人不希望此地的记录被泄露出去。
连蒙带猜看完整面墙上的刻印,夏凡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极为震撼的图景。
这个建造于永国时期的地下设施,竟很可能是一个用来研究邪祟的场所!
而图示表明,他们不止确认了渊鬼形成的特点,甚至进展到了一个更为深层的领域。当圆盘上的孔洞全部被填满时,他们到底看到了什么?或者说——制造出了什么?
夏凡只觉得嘴巴有些发干。
当意识到绝大多数民众对邪祟的认知还停留在空白阶段、枢密府垄断了所有关于方术的知识时,他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受限于时代嘛,观念落后很正常。
但现在他发现,古人在研究邪祟现象这一点上,恐怕已经走得很远了。
“夏兄,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魏无双的喊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没错,这些问题可以放到以后去研究,他此时必须得先处理高山县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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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凡回到杜明金面前,“你谋害的那些人,都是从哪里送来的?”
“我不知道,真不知道啊大人!”后者连连摇头道,“每次都是胡知县通知我,我才去县外面接人的。”
“只靠你们两兄弟?”
“人多的话,那边也会搭把手。不过他们基本都穿一身黑衣,脸上罩着兜帽,我确实看不出他们的来头啊!”
“除了送人以外,他们还有没有送其他东西过来?”
“有送银子,一大箱一大箱运来的,而这些银子都被放进了胡大人的府邸,我们兄弟只能分到些零头!对了,他们还送过胡知县一个女人,一个很漂亮的女人,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夏凡望向上官彩,后者摊开手,表示自己没有什么想补充的。
“你究竟有没有隐瞒,之后自有人来查验。”他检查了遍对方身上的绳索,用力将其提起,“跟我们走。”
“您、您要带我去哪?”
“金霞城,州牧府。”
“大人,去那里我就死定了啊!”杜明金脸色大变,又挣扎着想要跪下,“我都是听命行事,求您饶我一命吧!”
“听好了,”夏凡厉声道,“你唯一的活路就是检举高山县知县,胡怀仁,除此之外没有第二种保命的方法!另外就算难逃一死,你至少可以赶在圆盘彻底合拢前,让官府的人捞出你弟弟——你不想他在此地受足折磨,最后变成一只渊鬼吧?”
杜明金身子一软,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
夏凡也不想多费唇舌,抓着他向石窟外走去。
回程的路要快上去许多,不到一个时辰,五人便已抵达山脚。
然而就在高山县隐约可见时,意外情况发生了。
只见杜明金的面色变得跟纸一样苍白,同时嘴角有泡沫溢出。
一行人不得不停下来,检查他的状况。
“这家伙怎么了?”
“恐怕是中毒。”上官彩按住他的脉搏,“我估计他撑不到进城了。”
她的这番话很快得到了应验,短短半刻钟不到,杜明金的情况便急剧恶化,浑身抖个不停,泡沫也变成了一段段的血丝。
他张开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夏凡仅仅听到了“那碗酒”三字。
数息之后,杜明金彻底停止了抖动。
“他死了。”上官彩耸耸肩。
这是……灭口?夏凡忍不住握紧了拳头,既然对方在杜明金身上留了这么一手,就没理由单独放过杜明银。
一瞬之间,他们就失去了两个人证,原本大好的形势陡然翻转过来。
“只要石窟还在那里,我们就还有机会。”魏无双宽慰道。
“不见得如此。”夏凡摇摇头,“这毒药说不定只是一种防范手段,如果杜氏兄弟能按时回县城复命,或许根本不会察觉到自己已身中剧毒。一旦他没能回去,这药除开可以杀人灭口以外,还能为下毒者提供一个警讯。”
“你的意思是……我们被发现了?”
“我不能肯定,但确实有这样的可能。”夏凡感到自己的大脑正飞速运转,这短短一天的信息几乎如暴风骤雨般冲击着他的认知,尽管早知道这个时代底层人民的性命不过是一簇草芥,但真正亲身经历时,他仍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假若真是如此,胡怀仁必然会另派一批人来封闭石窟,最坏的结果是人证和物证一个不剩。”
“那我们该怎么办?”魏无双担忧的问。
“我需要一个人前往金霞城报信,最好是轻装上路,越快越好。”夏凡望向王任之,“王公子,这里马术了得,又能在夜间入城的,也只有你了。”
“呵,终归还是得本公子出马,”王任之陡然来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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