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宁谷捏着羽毛,在他眼前晃了晃。
地王没了声音,但眼睛一下瞪大了。
“你是不是有新的风镜?”宁谷一边把羽毛小心地塞回暗袋里一边在地王腰侧挂着的皮兜上按了按。
“羽毛换风镜?”地王问。
宁谷勃然大怒,抓着他的头发把他脑袋往地上猛磕了一下。
地王立刻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宁谷拉开皮兜,翻了几下,找到了一个风镜,果然是新的。
他扯下自己脸上的旧风镜挂到腰上,把新的戴上了。
旧的修一修可以给钉子,最近风大,钉子眼睛都快被吹没了。
不过宁谷回到庇护所转了一圈也没看到钉子,回到家的时候倒是看到了团长正站在他屋里。
“叔,”他打了个招呼,把自己床上堆着的东西收拾了一下,“坐。”
小时候他跟着团长住,成年以后团长给他找了这个小屋,平时自己一个人住着。屋里没什么东西,除一个小铁柜子和一个小桌子,连床都是随便用各种旧垫子堆出来的,庇护所里所有的单人小屋差不多都这样,只有小夫妻们会把屋子收拾得更好一些。
不过宁谷的小屋比别的单身小屋要乱得多,全堆着他换来的各种有用没用……在团长眼里基本都没用的东西。
“坐不下去,”团长说,“上次不是让人给你拿了个椅子过来吗,哪儿去了?”
宁谷咳嗽了一声,没说话,在床边坐下了。
“换东西去了?”团长弯腰看着他,“那个也能换东西?”
“想换什么都能换。”宁谷说。
“哦,”团长还是看着他,“我以为你只抢东西呢?”
宁谷皱了皱眉,地王这个老奸商居然真的恶人先告状跟团长说了。
“你这几天老实些,”团长也皱起了眉,没跟他再说抢东西的事,“我明天大概就要带人上车,你别再惹麻烦……”
“明天吗?”宁谷抬起头。
“嗯。”团长应了一声,“你在家里好好……”
“我想去。”宁谷说。
团长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宁谷从小就想要去主城,庇护所里所有的孩子里大概只有他最执着,还偷偷跟着上过两回车,只是因为留在原地也没乱跑,团长也就装不知道了。
宁谷知道团长不愿意让他去主城,所以宁可偷偷跟车,也从来没提过。
这还是第一次,他直接说出了“我想去”。
团长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让我去吧,”宁谷说,“钉子他哥都去过了,他不是跟我差不多大吗?”
“这不是年龄多大的问题,”团长说,“是你不能去,主城看着光鲜,其实暗低下比这里危险得多。”
“因为我只是个普通人?”宁谷站了起来,“主城不也都是普通人吗,突变能杀的都杀了,杀不掉的都赶到这里来了……”
“你闭嘴。”团长皱了皱眉。
“我不怕死,”宁谷说,“我只怕死的时候什么都没见过,什么都不知道。”
“你,”团长指了指他一屋子换来的东西,“你见过的比我多。”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宁谷有些不爽,平时跟团长说话绝对没有这么冲。
“你是哪个意思都不能去。”团长说完转身走出了屋子。
宁谷想要跟出来再说点什么,但门顶在他鼻子前关上了。
哐。
他抓着把手试了试,打不开。
是团长干的。
得等他走远到一定距离了,门才能打开。
其实起不到什么作用,但现在这一招表达的就是,他不希望再跟宁谷聊下去了,也许是知道再聊下去,宁谷会说什么。
“这么拦是拦不住的,”李向从旁边的一个灯笼后走了过来,看了宁谷的小屋一眼,“他不是几句话能说服的人,能这么多年了才跟你说想去,已经很难得了。”
“这次不能去。”团长沉着声音。
“要带货?”李向问。
团长没出声,走了几步又停下了,看着前面一个个排成了两排的红色灯笼,一直延伸到远处,在黑暗里像一座架在虚空上的桥。
灯笼都是玻璃的,红色的火光在狂风里跳跃,却能坚持很长时间不会熄灭。
庇护所用这些灯笼来标记那些黑暗中通往各处的道路,有专人来点,被宁谷戏称为人体打火机的人。
“你感觉到了吗?”李向站了一会儿,问了一句。
地在震动,并不罕见,过不了多久,就会出现一次。
不过这震动代表着什么,并没有人知道。
曾经有一个人,猜测这震动也许会影响某些人的能力,但也只是猜测。
这个人拥有着主城那些躲在最深建筑里的人最害怕的能力,却在一次震动之后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
能力和拥有能力,是个不可预测的事,会不会有,会是什么,会有多强,都没有人知道,但很珍贵,是他们的一部分,像身体,像手,像脚。
任何一份能力的消失,都是团长不能接受的撕裂。
“你再跟他们确认一次。”团长继续往前走。
“确认过了,”李向说,“只有一个。”
“不是确认这个,”团长抬眼看了四周,顺着灯笼转进了小路,一直走出了庇护所的范围,才又停下,转身看着李向,“必须要有自毁装置,不能再出错。”
“明白。”李向点头。
“这地方守得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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