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些人的坟前,赵括总是有些悲伤。
他没有能完成这些人的期望,他还是灭亡了他们一生守护的赵国,可是,赵括很希望他们能原谅自己。坐在这里,他能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讲述折磨自己的那些痛苦,讲述自己所面临的艰难选择。他可以随心所欲的说出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只是想要取得他们的谅解。
他很思念这些人。
马服有着家的温暖,赵括也常常会外出帮助乡人准备耕作,与从前那样,马服的乡人只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从前。赵括就仿佛回到自己年轻时的样子,不同的是,自己很多的朋友,却都已经不在了。赵母回到马服之后,常常会牵着善的手,走在马服各地,她的性格变得跟孩子一样,难以捉摸,大吵大闹。
不知为什么,她总是待在院落内的桑树下,不愿意回去休息,艺劝她回去,她只是哭着,说她还要再等一等。
母亲流泪的次数越来越多,赵括对此却有些无能为力,唯一能让赵母止住泪水的只有善,赵母哭泣的时候,善也跟着大哭,赵母就不再哭泣了。最近这些日子里,赵母总是吵着要上马服山...赵括没有办法,只好让艺带着母亲上山,赵母在山上待了很长一段时间,方才回家。
这一天,赵括正在帮着乡人修建水车,赵括从当初那个不知农事的少年,也成长为了一个老农,还是一个合格的匠人,他懂得如何修建水车,他正在与乡人们安固着水车,就看到善哭着跑来了,善擦拭着眼泪,浑身都是土,赵括急忙上前,保住她,“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母...母亲让您回去...”
恍若一道惊雷在赵括脑海里闪过,那一刻,赵括冲了出去,他的速度那么快,有好几次,他都险些摔出去,他狼狈不堪的冲到了院落里,善跟不上他,哭着被落在身后...当赵括走进内室的时候,赵母艰难的呼吸着,浑身微微的颤抖着,艺脸上满是泪痕,她叫道:“母亲有些不对...”
“母亲...母亲...”
赵括跪坐在母亲的身边,他紧紧的抓住母亲的手,仿佛是察觉到儿子到来,赵母张开嘴,想要交代些什么,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医,医呢???”,赵括大吼了起来,艺说道:“已经去叫了...”,赵括趴在母亲的身边,“母亲...母亲...我来了,我来了。”
赵母轻微的呼吸着,紧闭着的双眼,却是掉落出了泪水。
赵括惊恐的看到母亲越来越安静,母亲慢慢的熟睡....赵括哭着,他抱着母亲,大声的叫着,可是无论如何,他都钻挡不住时间,赵母不再动了,她那布满皱纹的手,牢牢的抓住儿子的手...赵括将母亲搂在怀里,失声痛哭,艺抱着善,两人也是哭了起来。
赵括觉得痛苦,觉得窒息,他无法接受。
虽然心里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可是他还是无法接受...当两个赵括的记忆融合在一起的时候,赵括脑海里占据着最多的,就是这位母亲的身影,从小时候抱着自己教自己说话,再到抓着自己的肩膀让自己走路...无数次在父亲举起棍子的时候将他护在身后,与愤怒的父亲对骂。
无数次的说教,无数次的拥抱,亲吻。
每次出征的时候,母亲总是笑着送走他,而当他回来的时候,母亲是唯一一个不关心他战绩的人,母亲只是在意自己有没有受伤,他还记得初次出征燕国,母亲看着他身上的伤痕,哭的失声。他记得母亲一次次鼓励自己,你是马服君赵奢的儿子,是英雄的儿子,我很开心,因为我拥有两个英雄。
赵母逝世了,悲痛欲绝的赵括抱着她的尸体,他不愿意承认这一点...善抱着父亲的后背,她哭着,她从来没有见到父亲如此伤心的样子...接下来,就是要发丧,要安葬赵母。赵括走出院落的时候,他神色恍惚,整个人仿佛都已经死掉了。他看着那些听闻消息,前来吊丧的乡人,却什么都没说。
赵母逝世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马服,马服乡人一一前来送别,赵母对这些乡人很好,无论是在赵奢活着的时候,还是他逝世之后,赵母都是这样,她按着赵奢的遗嘱,每年只要一点点足够让她们母子生活的赋,其余什么都不要。而且因为她的年龄,马服人都会亲切的喊她一声母。
不只是在马服,就是在邯郸,也是这样,新来的邯郸郡守唤作腾,他当初弃暗投明,带着韩国士卒投效秦国,之后担任官职,立下了不少的功绩,最后,秦王将他安排在邯郸郡,大概也是想让赵人知道,选择正确道路的人就算不是老秦人也可以得到重用。腾非常清楚赵括与秦王的关系,也明白赵母的逝世意味着什么。
他将这则消息传向了咸阳,而自己则是带着群臣来为赵母吊丧。
赵括依旧没有缓过来,可是他还是按着赵国葬礼将母亲安葬了,就安葬了父亲的身边。赵母下葬的那天,赵括再次大哭,他几次冲上去,马服乡人无奈的将他拉开,成熟稳重的马服君此刻仿佛又变成了当初那个顽劣的年轻人,倔强的喊着母亲,因为他太过强壮,六七个年轻人才勉强拦得住他。
母亲离开了,赵括似乎也流光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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