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罢上酒,数爵过后,明显看出,锦屏的酒量一般,竟已面若桃花,她的话也多了起来,于是三人气氛渐融,又喝几爵,锦屏道:“我闻世人皆道,梦郎大才,远超宋玉,这一点我却不敢苟同。”
孟阙忙道:“世上每多谣传,我如何能跟宋玉老先生相比。”
锦屏道:“梦郎如此谦虚就显虚伪了,‘梦辞‘之妙,我是知道的,但宋玉先生有‘神女赋’一篇,辞工句丽,我以为世无所对。”
孟阙暗道,你这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口中却道:“那是自然。”
锦屏撇了撇好看的嘴角,道:“梦郎言不由衷啊。”
孟阙不愿跟女人斗口,不再说话,只见锦屏起身道:“公子稍待。”
孟阙以为她是去上“卫生间”,这事自有自己府中的丫鬟引导,不需他孟阙操心,但遥想公主如厕,也不禁神往,星怜看出了她的不堪心理,狠狠剜了他一眼,孟阙忙一缩脖子,举起酒爵掩饰。
星怜道:“锦屏换衣服去了,她是带着‘水袖流云裳’来的,去自己在外间的宫女那换去了。
孟阙知道此时尊卑有别,宫女随公主而来,不进客室乃属应有之义,自己没见到也属正常。
一会儿,伴着一阵清甜如梦的香风,只见锦屏长裙曳地,水袖流云而来,孟阙见这“水袖流云裳”有点类似深衣(汉服的一种),但领口很开,又似唐服(也是汉服的一种),微露酥乳,下摆是层叠的幅片,有如波浪,衣裳本身是白色的,幅片边缘和领口袖口却是紫色的,当真即端庄雅致,又性感魅惑,更兼飘逸如仙。
身后跟来一个娇俏的宫女,捧着一把古琴,交到星怜手中,就退下了。
于是星怜按宫引商,一派仙音飘渺而出,锦屏轻歌曼舞,一片水云滑落人间。
只听锦屏唱到:“夫何神女之皎丽兮,含阴阳之渥饰。披华藻之可好兮,若翡翠之奋翼。其象无双,其美无极……”
孟阙直听得如醉如痴,看得如梦如幻,已浑不知身在何处。
待一曲终了,锦屏微微一揖,行云流水般回坐,孟阙一双眼睛仍盯在人家身上直勾勾观看,直到锦屏脸一红,轻咳了一下,孟阙才回过身来,连赞:“此曲此舞,此歌此琴,唯天上有之,人间哪得几回观看聆听,孟某得二神女亲奏亲歌亲舞,真三生有幸也。”说着又看了一眼身旁的星怜。星怜听得孟阙连带着赞她,也极欢喜,不觉笑靥如花。
孟阙道:“我昔过洛水之时,曾梦一仙女于洛水波上舞蹈,神光离合,仙影往还,叹为天舞,迥非人间所有,只可惜看不清仙女容颜,今观锦屏妙舞,见锦屏容颜,我终于知道了,洛水仙子就是锦屏啊!”
魏锦屏听他如此称赞自己,虽不知他所说是真是假,但自己浸淫此舞已久,梦寐之中却也的确曾舞过,那次梦舞也确实是在某处波光之上。但真的是在洛水吗,这梦郎真的曾在梦中看过自己的舞蹈,和自己梦中相遇吗?想到这里,不觉芳心撞鹿,玉面飞霞。
却听孟阙又道:“昔宋玉前辈为巫山神女做《神女赋》,我今当为洛水女神,即锦屏公主做《洛神赋》。”
说罢假装沉思了一下,接着道:“其赋曰:
大魏安厘王三十四年,余睹大魏锦屏公主之天舞,思曾于洛水梦中所见神女之仙姿,知锦屏公主即洛神也,故感而赋之,其文曰: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回风之流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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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送二女走后,满室暗香残留,孟阙忽觉怅惘,继之yu火上涌,乃招府中丫鬟喜荏,麝雪大开双飞,男欢女爱,春色无边,此不必细说。
却说第二天孟阙因昨日疲劳,起的晚了,方梳洗用膳已毕,正思量着是在家中等人请吃下一顿饭呢,还是自己去谁府中用大话和“梦辞”骗一顿,忽报有星怜公主携一男子来见。
孟阙十分惊诧继而大呷干醋,忙在书房相见,却见那男子平民打扮,三十来岁,貌不惊人,但眼神颇为精明,只听星怜道:“我在门口见到这位先生,他说有要事找梦郎公子,我就带他进来了。”
孟阙闻言方才放心,只听那男子道:“小可乃大楚春申君门客吴楚南(“吾处男”孟阙几乎笑喷了,那男子虽觉奇怪,但仍继续说),奉郡主殿下黄薇之命将一封信交与梦郎公子。”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丝绸信封交与孟阙。
孟阙知春申君姓黄,这黄薇郡主多半就是自己救的那个黄薇,他早料到黄薇身份不低,但居然是楚国春申君之女,还是颇出意外,当下将信先放在怀中,就欲招待那吴楚南用饭,吴楚南推辞道:“我信已送到,尚有私事,待明日再来,公子有甚回信与郡主殿下,就请明日交与我吧。”
孟阙也不强留,待吴楚南走后,星怜道:“这黄薇郡主殿下给你的是情书吗,能不能给小妹看看。”
孟阙颇有负心浪子的潜质,却不在乎那黄薇愿不愿意自己写给情郎的信被另一个女人看到,于是打开绸包,果然里面是一张薄绢,上面字体明显是黄薇的,写到:
字承天下第一fēng_liú浪子武宋玉梦郎孟公子,见字如晤,不见公子久矣,公子名播天下,贵人事多,可曾稍念及薇乎,薇时刻不敢忘公子救命大恩,每图补报,近闻公子遍天下而寻令姐,高情痴爱,薇感佩无极,复羡慕令姐,乃思为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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