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快进来烤烤火!”老太太笑着招呼他进去,
参长掀帘进来,先亲手将一个文件袋递去,微笑着,“您想要的一些稀罕菜,都找来了,您瞧瞧。”
“哦,”老公主感兴趣地赶紧抬起一手,微悦已经接过来,她拍拍,笑眯眯“我细瞧,有中意的你给我把人带进来。”
参长已经由人伺候着脱去外套,坐到火炉旁搓搓手,“好。”
老公主手上抱着金玉汤婆子,轻轻拍,轻轻晃,“今年除夕,正逢着溥皇整寿,他不想铺张,外头可以减持些,宫里头可不能怠慢。”
参长点头。
老公主手一停,“老仪亲王,恒王,信成,真阳都会来,”停了下,“咸宜也回来了。”
参长两手烤着火,不接话,始终清淡的表情。不过,晓得老公主这得心里头咬牙喊的这声“咸宜”。
老溥皇十五世子薄,明面儿上,就溥皇十六世、咸宜这姐弟俩儿,再加上一个“见不得人”的幺儿,溥璟。
没想的是,现任溥皇十六世更绝,至今无子!
于是,咸宜作为他的亲姐姐,曾经是“横行肆虐”了一段儿。咸宜有一子一女,揄追和揄月。这个“揄家”就是“潼潼路,金玉祁,名声载揄扬,权势实熏灼。”里的“揄”。不过现今揄家远不及其它家,也是全受当年咸宜“谋权未遂”连累。
曾经,咸宜仗着自己是“长公主”,溥皇又一直无子,遂觊觎继承权,妄图修改“继承法”,将自己的儿子揄追写进“顺位皇位继承”里,终还是被以成安、老溥皇堂兄老仪亲王为首的“宫城老派”击倒,粉碎了这次“篡权”。
所以,咸宜是政敌,当然咬牙切齿。
之后咸宜远走北欧,禁返国近五六年,是后来溥皇惦念亲情,饶恕了姐姐当日妄念,遂又允以书信往来。近日,又宣布,今年年关,咸宜可返京。
老公主拍着汤婆子好一会儿,想也知道,肯定是又想起当日“咸宜作乱”,肯定心恨恨不得。
忽然手一停,
“想想揄月也快二十了吧。”
“嗯。”参长应了声。要说,他还想沉默,但是老主儿问话,不应不行。
老公主忽然伸过手来捏着他手腕,“六儿啊,咱得防着咸宜把她小姑娘塞给你的可能啊!”祁醉老舅爷是她一生至爱,可惜死得早,她没嫁成,但是,成安早把六子当成她至亲,如果咸宜当真有这个阴谋,她万不得同意!
六子倒一笑,“不会,溥皇不会答应。”
六子何以这样自信,原因还不是上回那次“订婚”。参长是跪在溥皇跟前推心置腹!我的婚事由您指我放心,是我相信您一定会顾及我的心意。如果有那么一天,您强行指给我一个“我不爱”,我愿拿命抗命!
说过,六子从小养在宫里,相当于他大半个儿,溥皇着意培养他也自有他的深意,所以才会如此重视他的婚事,不得轻易叫人利用了去。所以,当时溥皇是笑着挽起他,“还说相信我,那这是干什么,威胁我?”六子长跪不起,溥皇无奈连说三个“好”,他才起身。
六子也晓得虽说溥皇念及亲情近年渐渐松解了咸宜,但绝不会忘记当日她的“日日紧逼”,一定还是有芥蒂防范的,怎么会同意这门亲!
看来老公主倒更记着当日的恨,她轻轻摇头,眼里可都是狠绝,“还是不得不防啊,撒过野的,爪子怎么可能再收回如初生……”又望向六子,眼神放软和好多了,“你也是,这么多年了,没听过感情上有个一二三,准备当和尚一辈子啊。”
参长笑,
仔细看,他笑得极苦,
但是,又有谁即使仔细看看得出来的呢,
轻轻摇摇头,也不说话。
老公主没松开一直握着的他的手腕,又轻轻拍上,“跟我说实话,到底中意哪样的女子,我给你找。”
要谁听去,可不笑话?祁神呐,女子,用得着旁人为他找?
可,还真没人找得到!
这人儿啊,是六子自己一点点盘过来,一点点稀罕来的,人世间的酸甜苦辣,他和她都尝过,哪里是“中意”两个字概括得了的?
比她漂亮的,相信有,
比她能干个性的,肯定更有,
比她能作能娇能折腾的,也不在少数,
但是,
是银河吗,
是那个能和他凑成“十全十美”的小四儿吗!
六子想着心里都苦,她再一次抛弃了他,选择了胡育颜……
或许是太想她了,这一说起这些,六子一时心热的,热得有点不管不顾,
他抬起头,笑眯眯,反手握住了老公主的手,
“我想想啊,觉得还过得去的……”
他心里却在狂叫,“哪里是过得去!过得去!我真的稀罕她,真的稀罕至极!”
“还记得那个雪银河么,像她那样儿的吧,能说能跳的……”
像是随嘴提起,
但是说到“雪银河”三个字,都觉着烫嘴,烫心,烫眼睛啊!
却,
老公主一听“雪银河”三个字犹如听了鬼神般,握着他的手都松了些,六子明显感到她全身紧绷了下,但是,老公主到底是老公主,整体上还是不动声色,很平常地又一笑,“哦,原来那样的啊,行,我给你找。不过,银河自己就算了,这孩子……我觉着还是太复杂。”又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你最近没跟她有来往吧,”参长也稳得很,一挑眉,“就上次您寿诞见她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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