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吓人的是,有一天正下冻雨的时候,外头还刮着西北风,树上的叶子都掉没了,眼瞅就要入冬了,那人给木香姐拿了好几银子,请木香姐帮着想想法子。”李玉华说的活灵活现,“那一包银子足有百两,把我们吓的,心惊肉跳的,小九叔都想悄悄去县城报案,生怕是哪里来的强人。”
“后来怎么着了?”穆安之听着也悬,不禁好奇。
“木香姐一翻那几本书就入迷了,你不知道她那个人,斗大的心眼儿也就三两个,成天就知道瞎乐呵,还爱看些稀奇古怪的书,她还托小九叔招待那人住下,她是织机也不管了,生意也不管了,就窝家里看书,还成天要吃炖肉。那人可大方了,木香姐要吃炖肉,立刻就拿银子叫我们去给她买。过了一个多月,木香姐弄了些生铁在家咣唧咣唧的指挥着那人打铁,反正我也不懂打铁的事,折腾俩月才把那绷簧弄好。那人又放了一包银子,就告辞走了。”
李玉华说,“有这两百银子,我们就多置了几台织机,一下子生意就做起来了。”
“锻造精铁的方子也给那人了?”穆安之追问。
“给了呀。”李玉华莞尔,“我说木香姐斗大的心眼儿也就三两个,不过都是把心眼儿用在大事上。她说锻铁的方法很多,她只是给那人一种最普通的,虽能用于绷簧,却不是最好的。她从那几册书上学到很多,这方子就当报答那人给她的几册书。”
“还有这样的奇遇。”
“你以为完了?还没完哪。”李玉华接着说,“等快过年的时候,我记得是腊八,那天在喝腊八粥。那人又来了,这回给了木香姐一本手记,上面的字我也都认识,就是合在一处不知是什么意思。瞧着既有刀剑铸造,也有一些兵器图纸,画的很简单,也不像墨迹所画。这人请木香姐帮他修一件暗器,也是圆筒状的,那一头密的跟蜂巢似的,那是一种一次能射出许多硬针的暗器。要是谁挨一下,立刻就能射成马蜂窝。”
“也修了?”
“哪儿敢不修啊,能拿出这种暗器的人,要是不修,还不把我们都捅成马蜂窝。”李玉华道,“木香姐还跟那人特聊的来,她特别傻大胆,我就在我家看着村里妇人咣当咣当的织布,她在她家研究修暗器,这人倒是很大方,也给了修理费。”
穆安之听着不禁道,“这样看来,这些人不缺银子,却缺一个懂暗器的人才。为什么没把木香姐带去他们那里专门给他们修暗器呢?”
“我当时也怕这个,就想打听一下那人的来路。结果叫人看出来了,那人直接跟我说木香姐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若木香姐不愿,他不会强求。木香姐怎么可能愿意啊,我们在自己村儿多好,那人虽有钱,一看就是跑江湖的。”
穆安之道,“这样机敏果断,怕不是寻常江湖人。”
“肯定不是的。木香姐后来跟我说,她看到的那本手扎,肯定是个聪明非常的人写的。后来小九叔出门跑生意,木香姐请县里的铁匠给小九叔打了一把乌漆嘛黑的短刀,你不知道有多锋利,我拿着那刀,轻轻在桌角这么一切,就切下了一块桌角。”李玉华手掌斜斜一切比划道,“后来都有人出五百两买这刀,小九叔都没卖。”
李玉华说,“如今我们生意做的这么大,主要就是靠木香姐的技术,她其实做生意一般,还很心软容易被骗,可要没她的技术,凭我跟小九叔再会张罗,也做不到现在的生意。”
通过玉华妹妹敬仰了一回木香姐的天人之姿后,穆安之亦认为,他老友裴如玉娶了一位奇女子为妻,虽则这位奇女子先时在帝都的风评很有些一言难尽。
穆安之问,“那手扎还在吗?”
“不在了,就给木香姐看了看,待暗器修好,人家就收回去了。”
这次北疆既有战功,朝廷自然有所封赏。
这些事自有底下人去做,穆宣帝带着太子、穆安之去看了一件铁甲。
穆宣帝的寝殿之内,铁甲穿在十字木桩之上,铁片如鳞片般覆盖,偶有阳光落下,漾出一抹生铁森冷寒意。
穆宣帝取过案上放的强弓,张弓引箭,一道锋锐箭光射出,却是叮的一声,箭簇只是在铁甲上留下一记白点,便颓然落地。
不论太子抑或穆安之都面露惊容,穆宣帝道,“这是陆侯在乌依格尔的老家搜到的,秘密送到帝都。倘北疆叛匪这样一支铁兵,朝廷就要危险了。”
乌依格尔部落便是先时北疆谋反逆王的部族。
太子过去摸了摸这铁甲,冷铁寒意透指而入,太子那张四季如春的美丽面孔上罕见的出现一抹忧色,“这样一件铁甲总要有四五十斤,北疆人着铁甲再骑马冲锋,数目不会太多。能压制骑兵的便是强弓劲弩,若对付这样的铁甲,必要一柄强弓中的强弓。父皇手中的三石弓都不能透甲,蹶张弓一直有使用不便的不足,一个弓手也只有一射之力。”
“何况,上次平叛北疆叛乱,多赖蹶张弓之力,若再有反叛,未偿没有准备。”
“陆侯折子里亦是担忧此事。”穆宣帝道,“这件铁甲,送到兵部让他们研究对付这种铁甲的兵器,看可有好的法子。”
穆安之的唇角动了动,太子敏锐的问,“三弟有话只管说。”
穆安之道,“兵部这些年,并没有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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