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乃是朝廷官员,若是因为一两句威胁的话便改变主意,岂不是要成人笑柄。”
说着,他露出狠厉的笑,冲着将女儿护到怀里的刘夫人高高扬起刀。
“不要――”
在李梓茜撕心裂肺的呼喊声中,刀重重落下。
――嗖!
“啊!!!!”
周大人惨叫一声,捂着被箭射穿的手腕,狼狈弯下腰呼痛,握刀的右手都受伤了,被握住的刀自然也“哐”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接着,便是骑在马上,带着一队人马赶来的纪长泽。
他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的望向地上惨叫的周大人,冷声道:
“周如大人真是爱惜名声,只是不知,若是本官威胁,大人是否也会如对本官夫人这般,毫不留情呢。”
他身后,有也骑了一匹马跟上来的徐嬷嬷,在众人对峙,竟所有人都没察觉到她悄悄溜了出去到附近的西郊大营求援。
“纪长泽!!”
周如本是怕纪长泽的,朝中手握大权,睚眦必报,你冲他倒一杯水他能把你扔河里淹死的纪大人,谁不怕。
可如今,他已知晓了,陛下对纪长泽已经没了往日的宠信,什么权臣,不过是一把即将被废弃的刀罢了。
若是没了纪长泽,焉知他周如是否能取而代之。
他踉跄着站了起来,捂着受伤的手腕,狼狈的冲着坐在马上那明明与他差不多大,却还丰神俊朗,越发衬托的自己狼狈的纪长泽咆哮:“我奉命而来,你敢违抗陛下的意思!”
李梓茜现在顾不得许多,赶忙要上前将刘乐平是纪长泽亲女的消息告知他,好让他保住刘家人。
但她踉踉跄跄还未上前,便听见纪长泽对着周如慢悠悠问:“这么说,是陛下让你来杀本官唯一血脉的?”
一直以为纪夫人说的那番言论只是想救走刘乐平托词的周如愣住。
李梓茜也怔住。
她不可置信的看向丈夫。
他知道,他怎么可能知道?
她又想到什么,望向朝自己走来的徐嬷嬷,徐嬷嬷心领神会,赶忙解释:“不是老奴说的。”
那……纪长泽是怎么知道的?
纪长泽却没空关注这些,只看死人一般的看着周如:“你若是个机灵的,现下赔礼道歉,本官还能既往不咎。”
“笑话,你虽官职比我高,可我奉的是陛下的令,你连陛下的话都敢不听吗!”
“你说她是你女儿她就是你女儿了,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与刘家沆瀣一气,为了保住刘家人故意欺瞒陛下,你若是识相的,便让开,否则我到陛下面前告你一状,就算你是陛下宠臣,怕是这次也难逃龙怒。”
李梓茜紧张的攥紧拳头。
纪长泽……他会为了保住自己,放弃他们的女儿吗?
好在,纪长泽并没有退步的意思,只是依旧神情冰冷的坐在马上:“当年本官岳父获罪,本官这才吩咐夫人身边的稳婆找机会将孩子藏起,没想到正巧遇到刘夫人产下死胎,刘夫人心善,好心收留我与夫人之女,你若是不信,我这还有当年稳婆上报来的信件。”
李梓茜浑身僵硬,满脑子只有方才丈夫说的那句话不停重复。
当年那个稳婆,是纪长泽的人?
那岂不是说明他从一开始就知道。
他知道她将孩子托给刘家,知道她假报死胎,知道她担忧什么,知道她想要藏起孩子的消息。
对了,当初纪长泽知道孩子是个死胎的时候,的确是没有伤心,甚至称得上是冷血无情,毫无感觉了。
那时,她还在想,这便是这个男人的真面目了。
她认定了他对她们母女毫无感情,一切只是做戏,这才能对他们孩子的早幺无动于衷,这便也成了纪长泽之前只是伪装的佐证。
可如果,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实情呢。
既知道孩子没事,自然不会伤心难过。
清楚孩子在哪里,被照顾的妥帖,当然也不会焦虑担忧。
李梓茜将这些年的种种在心底过了一遍,眼神复杂的抬眼望向了纪长泽。
他一直都知道,但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配合她,既对他们的孩子还有爱护之心,为何当初又那般无情的踩着父亲上位。
又为何……明知她做的一切,还要装作不知晓,说不定这些年此事都无人知晓,也有纪长泽的功劳。
只是……到底为何。
为何要如此。
纪长泽还在那阴阳怪气:
“至于陛下是否要降罪,那也要看陛下,周大人与其操心本官,还不如想想你废了一只手,日后是否还能再为陛下效力,如现在一般张扬嚣张,冒犯官眷。”
“你!”
阴阳怪气纪大人压根没在意恼羞成怒的周如,只兀自拉开手中弓箭,对准了地上捂着手臂站着的人,语气淡淡:
“若是不让步,今日周大人怕不只是要废掉一只手了。”
周如想说你敢吗?
可看着纪长泽那毫不在意的眼神,又瞬间泄气。
他还真敢。
纪长泽不向来都是这般吗?肆意妄为,做事稳准狠,出手狠辣的名声可不光是说说而已。
只是以前他这种手段对付的都是那些不认同陛下的人,这还是第一次,他这样对付陛下身边的人。
周如怕了。
怕的自然不是纪长泽事后报复,而是现在这个疯子直接一箭杀了自己。
他不甘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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