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青婉还靠在床头翻着书看,殷玄拿了信和虎符进来的时候她眼皮抬都没抬,殷玄也不去打扰她,坐在大床一侧的长榻上,拆出信,看着。
只看了个开头,王榆舟的声音就在门外响起。
殷玄搁下信,去端药。
药端进来,他坐在床沿,要喂聂青婉。
聂青婉不让他喂,将书反扣在床上,伸手将碗端过来。
药碗外面有一层防烫布,是包裹着碗的,这也是从宫中带出来的,隔着这个布端碗,一点儿也不烫。
但药汁还是烫的,聂青婉用勺子边吹边慢慢喝着。
殷玄看了她一眼,见她不皱眉,不喊疼,他又返回榻前,拿起信看。
屋子虽大,可殷玄坐的那个榻离床很近,聂青婉一抬头就看到了那个明晃晃的虎符,她眸底陡然一震,心想,怎么有个虎符?
她见殷玄在看信,就问道:“宫中来的信吗?”
殷玄没隐瞒她,低声道:“嗯。”
聂青婉问:“聂北让人送来的?”
殷玄又嗯一声。
聂青婉垂了垂眸,想着,聂北让人送来的信,那一定是非同小可的信,不然,聂北不会专门差人送到殷玄手中。
而有信还有虎符,那就必然出自陈亥之手。
目前所拥有虎符的人中,除了陈亥,也没人会在这个时候突然上交兵符。
那么,是陈亥出事了?
如果真出事,还不是小事,而是大事,或许,生命垂危也说不定,不然这信不该出现在殷玄手中,六虎符印也不可能出现在殷玄手中。
聂青婉眯了眯眼,冷冷地想,聂北昨天才刚代政,还没开始大刀阔斧呢,这陈亥就洞察了先机,抢先一步。
也是,三公的人物,若是连这点儿脑子都没有,又如何能被殷玄看中,还混的风声水起。
或者,殷玄也知道,就算聂北代政,陈家也有办法全身而退,所以,他或许并没打算灭了聂府,也没打算灭了陈府,他只是想看这两大世家各自斗狠,然后各自枯败罢了,但却不会一棒打死,还会让他们苟延残喘,那样的话,他既对得起她,也对得起陈德娣,他既不负她,也不负陈家曾经帮过他的恩。
他想十全十美,可这个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儿!
聂青婉冷冷地抿了抿唇,没问信中写了什么,猜也猜得到,她安静地喝着药。
因为烫,喝的就慢。
等殷玄将信看完,聂青婉的药还没喝完。
殷玄将信收起来,看了聂青婉一眼,想着她不问,是不好奇,还是已经猜到了?
殷玄觉得,以太后的精明城府,定然已经猜到了。
殷玄起身,将信和虎符一并放进书柜下面的抽屉里,再返回到床沿,坐下,伸手给聂青婉揉捏着小腿。
聂青婉没拒绝他的伺候,十分舒服地享受着。
等她将药喝完,殷玄松开手,去接药碗,并说:“你再躺一会儿,我让随海去喊华图他们。”
聂青婉垂眸应道:“好。”
她这么乖巧听话,殷玄着实喜爱的不行,他伸手揉揉她的小脑袋,又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这才拿着药碗出去。
王榆舟和随海都守在门外,殷玄将药碗拿出来后,王榆舟上前接了,接住后问道:“今日要备药水和纱布吗?”
殷玄道:“不用了。”
王榆舟便不多言,拿着药碗下去了。
殷玄对随海道:“你去看看华图一家人吃完早饭了没有,若吃完了,让他们来缘生居,陪婉婉解解闷。”
随海哦了一声,赶紧领命下去。
昨天晚上王榆舟也被殷玄遗弃了,或者说殷玄太兴奋了,也忘记聂青婉还要喝药的了。
若是正常的时间点吃饭,殷玄可能还想得起来,可昨晚没有按正常的时间吃饭,他们是提前吃的,吃完就是洞房,殷玄哪里还想得起别的事情,刀山火海都挡不住他的步伐,更不说喝药了。
即便后来拆了聂青婉身上的纱布,看到了那结痂的伤口,殷玄的脑袋里也没有想起还有喝药这个环节,他的满脑袋装的只有眼前的女人,只有接下来的事情。
这么睡一觉起来,精虫退去,该想起来的都想起来了。
王榆舟昨晚是准时准点来的,但可悲的是,他被锁在了门外,明明时间还早,明明细细看去还能看到一星点的天光,这天还没完全黑,门怎么就栓上了呢?
王榆舟想不明白,敲门,然后随海就来开门了。
看到王榆舟,随海猛地一拍脑门,想着哎呀,婉贵妃晚上还没喝药呢。
可这个时候谁敢去打扰皇上呀!
别人敢不敢,随海不知道,但随海知道,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
门打开后,王榆舟提着医药箱,抬脚就往门槛里面跨,一边问随海怎么这么早就栓门了。
只是,还没等随海回答,王榆舟就看到了满院的红灯笼、红囍字和红地毯。
王榆舟脚步一刹,表情一愣。
见王榆舟这般模样,随海就笑着将晚上殷玄和聂青婉拜堂成亲的详情说了,并道:“皇上太兴奋了,我也高兴的过了头,都忘了你还要来给婉贵妃熬药这一茬。”
随海摊摊手:“今晚只能算了,我是不敢去打扰皇上的。”
王榆舟心想,你不敢,我就更不敢了。
王榆舟唔一声,收回腿,笑道:“人逢喜事精神爽,婉贵妃的伤也没什么大碍了,这药其实不喝了也没事,日常多吃饭,多休息,养养就好了,这药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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