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福泽道:“我明白,照料姑父的事情是我应该做的,没有辛苦不辛苦这一说,明日我就进宫去请假,我想聂大人不会不批的。”
批不批,陈温斩不去揣思,他只是对着窦福泽说了一句谢谢,又看向窦延喜,问道:“我爹呢?”
窦延喜道:“应该还在前院里应付大臣们。”
陈温斩点了点头,在路上的时候陈温斩就从尹忠的嘴里听说了陈府今日发生的事情,也知道这个时候陈府的前院有很多大臣,陈温斩不想跟那些大臣们寒暄,也不想浪费时间,就没走前门,他是从小门进府的。
知道陈津目前可能还在前院,他又问他娘呢,窦延喜说余菲菲带着孩子们去陈家祠堂为陈亥祈祷去了,陈温斩听了,先折到陈家祠堂,远远地看到那么多的人在烧香,他也凑上前,但没进门,就站在门外看了一眼,然后又去宝宁院,等陈津。
陈津和陈建兴以及陈间和陈璘送完来慰问的大臣们,皆心悲神伤地回了延拙院,见窦延喜进了屋,他四人也挨个进屋,进去后看了一眼陈亥,从窦福泽嘴里听到说陈亥没有性命危险,但左腿会废后,四个男人都攥紧了手,可同时又松了一口气,全都想着,没有生命危险就好,只要能活着就行。
与命比起来,失去一只腿似乎也没那么不能接受了。
四个儿子还要留,窦延喜没让他们留,打发他们各回各院,陈亥虽然倒了,可陈家不能倒,陈家的孩子不能倒,该做什么事情还要做什么事情。
四个男人听了,又看了陈亥一眼,见有窦福泽在,他四人也稍稍宽心,向窦延喜告了安,便各自回了院。
陈津回到宝宁院,看到陈温斩,愣了一下,随即又立马反应过来,走上前,说道:“是你祖母把你喊回来的?”
陈温斩点头:“嗯。”
点完头,扫了陈津一眼,见陈津的眼睛微红,可神情似有放松,想着陈津应该也知道陈亥没生命危险了,陈温斩眼眸转了转,不等陈津再开口问,说道:“祖母喊我回来,是想让我把祖父手上的六虎符印送给皇上,并递上祖父的辞臣信,其实我知道,这不单单是送信和送六虎符印那么简单,祖母很可能是想让我亲自探一探皇上的态度,但其实不用,祖父如今昏迷不醒,无法理事,亦无法写信,这官得辞,皇上也定然会批,祖父既写不了这封信,那就由爹代劳,明日把辞臣信和六虎符印一并当着金銮殿里面的满朝文武百官们递给聂北,剩下的事情我们就不用管了,如今既是聂北代政,那我们就没必要自己去跑这一趟。”
“越过聂北直面皇上,皇上念在祖父如今的身子,会受理同意,但皇上和大臣们会以为我们陈府不把聂北放在眼里,而聂北代政是皇上的旨意,我们如此作为,会让皇上以为我们对他的如此的任命不服,如今皇上已在欺压陈府了,陈府稍有出错,他就会揪住不放的。”
陈津听的眉头拧紧,这会儿也想明白陈亥为何会这么一摔了,他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一半冰凉一半不甘,他忽然悲叹一句:“皇上不仁啊!”
不仁么?
陈温斩想,殷玄何时是个仁慈的人了?
陈温斩又想,如果小祖宗没回来,陈府不会遭此大厄,皇上更不会如此对陈府,他还是会像以前一样,平衡后宫的妃子们,对陈家多有抚慰。
陈温斩很想说,不是皇上不仁,是太后不仁。
从太后灵魂重现的那一天起,陈府就没了出路,今天是陈府,明天是拓拔明烟,后天就是殷玄,一个都逃不掉。
陈温斩看了陈津一眼,什么都没说,只道:“我去找四叔,爹你去写信吧,写完信,晚上到祖母那里取六虎符印。”
陈温斩说完,不再停留,直接去了文曲院,陈璘回到文曲院的时候翁语倩还没回来,这一天媳妇们大概都不会回来了,中午会在陈家祠堂吃饭,晚上也会在那里吃饭,夜里也会守在那里,没有七天,不会回来,七天祈祖,称为一轮福,中间不能断,断了就不灵了。
陈璘一个人回了院,想到今天的事情,无比的堵心,叫下人拿了酒,一个人坐在凉亭里喝着,没喝几口,陈温斩来了,陈璘让陈温斩陪他一块喝酒,陈温斩过去陪坐了,却没有端酒杯,他只是看着陈璘,问道:“四叔,元允那边来信了吗?”
陈璘呷了一口酒,说道:“昨夜收到的信,还没来得及对你们讲。”
陈温斩问:“信里写了什么?”
提到陈裕写的信,陈璘那一颗被窒闷堵塞的心似乎通了一点儿,他道:“元允说他已经跟暗月楼里的杀手交涉好了,暗月楼也派了杀手来,应该就在这两三日,元允就回来了,暗月楼的杀手也会进入大殷帝国,直取聂北的人头。”
说完,陈璘将酒杯往桌面重重一磕,冷狠道:“就该早些杀了这个聂北的,他若死了,就没有今日这事了!”
陈温斩没应话,他只是在心里计算着,还有两三日。
陈温斩垂眸,缓慢站起身,说道:“我再去看看二叔和三叔。”
陈璘没拦他,但在他走之前,陈璘道:“你不会阻止吧?”
陈温斩立在凉亭檐下,简单的侍卫装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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