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青婉气结,仰着脸,睁着眼看着帐顶,烦燥之极。
原本聂青婉规划的是吃了晚饭再回宫,但事情已经办妥,该说的该交待的都已经向华图传达,她也就不留了。
午睡结束,等殷玄醒来,聂青婉说要回宫。
殷玄问她:“下午不跟你父王母妃和哥哥再呆一会儿了?”
聂青婉道:“不用了,只是回来看看他们,再不舍也还得回宫,又不能一直住下去。”
殷玄低头整理衣服,说道:“如今他们搬来怀城了,虽说隔了个宫闱,但距离拉近了不少,往后若想念他们,直接宣他们入宫即是。”
聂青婉不吭声,从另一头下床,喊浣东和浣西进来伺候。
等聂青婉收拾妥当,殷玄这才喊了随海进来更衣。
等他也收拾妥当,二人出屋。
殷玄让随海去将奏折搬到御用的马车上,他拉着聂青婉的手,去向华图一家人辞别。
聂青婉道:“府上已经添置了婢女和仆人,如今人多口杂,你还是不要去了,我自己去就好。”
殷玄拉着她不丢,说道:“朕想陪你一起。”
聂青婉蹙眉,十分不耐烦地说:“让人看见了不好,你呆在这。”
说完,压根不再理他,带着浣东和浣西就走了。
殷玄郁闷,却只能呆着不动。
等随海搬好了奏折,回头看到他像木桩一样站着,随海过来道:“皇上,奏折都搬好了,已经批过的和没有批过的奴才都分开了。”
殷玄点头嗯了一声,站在那里不动。
随海莫名其妙,抬头看一眼天空,阳光亮的刺眼,他伸手挡了一下,说道:“皇上,进屋里吧,这外头晒的慌。”
殷玄转头,重新进了云厢院,等了将近一盏茶的功夫,聂青婉回来了,身后跟着华图、华州、袁博溪、谢包丞、谢右寒以及王云峙和王云瑶。
知道殷玄要回宫了,他们都来送行。
见完礼,殷玄拉着聂青婉上马车,随海也跟着上去,王云瑶也提了裙摆上去,浣东和浣西在外头跟着,赶马的车夫还是张堪,虽然今天华府添置了不少婢女和仆人,但都在三进院之前,四进院这里没一个,自也没人瞧见。
就这样,殷玄无声无息的来了一趟,又无声无息地走了。
回到宫里,尚不足酉时,申时过半,时间尚早,今日的折子尚没有批完,殷玄就又钻进了御书房。
他虽然极想时时刻刻陪着聂青婉,可他也深知自己的职责,尤其,这个江山,这大殷的万袤寸土,都是他陪着她用一点一点的血汗打下来的,他不能让这江山毁在自己手上。
殷玄进了御书房,聂青婉回龙阳宫,补午觉,刚在华府,她压根没睡成。
王云瑶伺候她更衣,说道:“谢右寒给你买了一个礼物,是一只青玉簪,还挺好看的,他送不出手,就给了我,让我转给娘娘,娘娘收吗?”
聂青婉掀起眼皮轻瞥了她一眼,说道:“你都收了,还问我收不收,簪子呢?”
王云瑶笑着将簪子取出来,递给她。
聂青婉接过来看了一眼,说道:“好看是好看,就是跟那个手镯一样,看着挺普通。”
王云瑶笑道:“谢右寒每回送给娘娘的礼物都是这样的,以前你是公主,后来是郡主,现在是贵妃,不管哪一个身份,那都是尊贵无比的,娘娘打小吃的用的穿的玩的都是最好的,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啊,谢右寒想让你开心,亦让你接下他的礼物,自然不会送你看惯了的,都是费心思挑一些特别的,为了你,他什么心思都愿意花的。”
聂青婉又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说道:“你想暗示什么?”
王云瑶吐吐舌,说道:“也不暗示什么,就是想说,娘娘若想后宫里头有个自己的人,或者说在朝堂上安一个自己的心腹,谢右寒最合适,他是这个世界上除了王爷王妃和世子以外,最心疼你的人,不管遇到任何事,他都不会背叛你。”
聂青婉笑道:“难道你会背叛我?”
王云瑶道:“当然不会,但我进不了朝廷。”
聂青婉垂眸把玩着那根青玉簪子,想着聂北若被启用了,这往后的路就很好走了,而聂北最终能不能出来,什么时候出来,这还是一个完全未知的数。
在聂北出来之前,她确实得在宫里培养另一股势力。
而这股势力,非晋东莫属。
华图虽然入了朝,担了刑部尚书,可势单力薄,若无人在朝中给他搭把手,很容易被陈家拉下水。
陈家不会允许有人在前朝威胁到他们的地位,亦不会允许有人在后宫威胁到陈德娣的地位,那么,陈家必然会想办法铲除华图,亦铲除她。
上一次药材事件的发起,是陈德娣让人传递了庞林的消息,她才能那么顺利。
后一次皇后中毒,那是发生在拓拔明烟说让她除掉陈裕之后。
所以,在陈德娣心中,她肯定怀疑药材事件是她所为,只是因为没有实质的证据,便不发作。
这个时候的拓拔明烟大概也已经在怀疑皇后中毒一事是她做的,但也苦于没证据,所以,只能按兵不动。
这两个人之前敌视,可忽然之间就合作了,虽然这个合作很短暂,以陈裕出卖拓拔明烟而结束,但她二人能合作,无非是因为有了共同的敌人。
而这个共同的敌人,非她莫属。
而她二人的合作也向聂青婉传达了一个讯号,那就是,她们觉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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