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玄不满地抿嘴。
聂青婉道:“不是我觉得,而是身为帝王,就该为皇室开枝散叶,越多越好。”
殷玄目光深深地锁着她,轻声说道:“好,只要你不嫌累。”
聂青婉抬头,微微不解,正准备问他这话何意,殷玄却是转过身子,上了岸,往外去了。
他今夜是没办法再泡这个温泉了,更没办法再与她一同沐浴,本来是想让她方寸大乱,却惹得自己狼狈逃窜,当真是一遇上她,他就没了出息。
殷玄出去喊了随海,让他备冷水木桶。
勉强降下火气后,换上睡衣,他让随海给他脸上涂药。
原本是要让聂青婉给她涂的,但刚刚经过了温泉池那一遭,他怕受不了她的伺候,还是随海来妥当。
随海取了药膏,给殷玄带着五指印的那张俊脸均匀地涂好药,然后说:“皇上,可以了。”
殷玄问:“明日起来,看不到了吧?”
随海笑了笑,说道:“这是上回王太医开给婉贵妃抹唇用的,那天那么破的伤口,一夜就结了痂,想来这药效是很强的,皇上今天这张脸没破,只是有五条印子,明日起来,必然就看不见了。”
殷玄听后,放心地冲他挥了挥手,躺下睡觉。
等聂青婉洗好回来,殷玄已经睡着了,姿势偏向一边。
聂青婉便从另一边上床,合衣躺在床上,也睡了。
第二天殷玄照常在寅时三刻起来,这个时候聂青婉也一样的没醒,他睁开眼,看着被自己圈在怀里的女子,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幸福无比地亲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拂了帘子起身,又将帘子重新放下,把龙床遮的严严实实,不让她的半丝发丝露出来。
随海进来伺候殷玄更衣,观察了一下殷玄的脸,发现那五个痕迹果真消完了后他高兴地对殷玄说了,殷玄嗯了一声,倒没多大的意外,穿好衣服就去了金銮殿。
当封华图为刑部尚书的圣旨传遍金銮殿,金銮殿又一次轰动哗然了。
但轰动是轰动,哗然是哗然,大臣们虽然交头接耳哄哄闹闹地吵了半天,却不敢对着殷玄说一个不字。
一来他们不敢,二来也深知如今这个刑部尚书的职位是个烫手山芋,没人敢来接,皇上把这个位置给了华图,他们应该松一口气才对。
可想到华图是遗臣王,那口气没松下来就又提了起来,但提起来了也不敢往外撒啊,于是,只能怀着这样不上不下难以吐出又难以入喉的气息自个闷着。
等罢了朝后,陈亥又拦住了李公谨,说道:“李大人,你看吧,前面你不劝解皇上,皇上就越发的不可收拾了,这才刚封妃,大典还没办,就开始封荫其家人,你是知道的,大殷律法有明文规定,遗臣之地的所有人都不能入朝为官,可皇上为了婉贵妃,什么禁忌都不顾了,先是让她住在龙阳宫,这又让遗臣之王官居二品,照这样的形势走下去,这往后,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呢。”
李公谨垂头,他也为今天皇上封华图为刑部尚书一事而震惊,但震惊归震惊,他却越发觉得皇上的心思深不可测了。
如今刑部尚书没人接管,却不能让它一直空缺着,时间长了,很可能会出事。
会出什么事情李公谨不知道,但若是长久没人来顶这个职位,那么很可能到了最后,聂北会成为那个众望所归之人。
可皇上不可能让聂北出来,故而,就封了华图。
如此一来,所有事情都解决了。
虽说华图是遗臣王,在大殷的律法上他是被禁止入朝为官的对象,可如今这个刑部尚书没人敢接啊,故而,大臣们即便对此有异议,也不敢强出头,只能认命地接受。
而封了华图,婉贵妃也会高兴,那皇上就等于博美人一笑了。
华图虽当了刑部尚书,却又不得不受制于两件悬案,是,这两件悬案如今看着被皇上下旨结案了,可说不定哪个时候皇上就又把这两个案子翻出来让华图去处理,既是悬案,又如何处理呢?所以,华图看上去是掌握了大权,实则还是被皇上攥在手里。
而婉贵妃宠冠后宫,父亲又在朝廷上露了面,如此也在无形中给陈家以及陈皇后竖起了一道制衡的高墙。
李公谨想到这些,当真为皇上的城府而心惊折服。
李公谨抬头看了看陈亥,不知道该怎么跟陈亥讲那天他去向皇上进言,皇上拿金紫宫作对比,让他无话可说的事情。
皇上那天的态度很明确,不让婉贵妃住龙阳宫,那就择紫金宫给她,可紫金宫是什么地方?那是太后的神殿,是大殷帝国百姓们心中最神圣的地方,哪能让旁人玷污?
皇上年轻气盛,迷上婉贵妃,想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这个时候,他们谁说也没用。
虽说婉贵妃住在龙阳宫是有些不妥,可若是住进了紫金宫,那还得了?
好在,虽然皇上极宠婉贵妃,夜夜与她宿在龙阳宫,却不沉溺,没有因为女色而耽搁早朝,每天的朝议都很准时,皇上的精神看上去也比以前更好,心情也更好。
这于他们而言,其实是好事。
李公谨道:“陈公,那天我是劝了的,可皇上没听。”
陈亥道:“一次不行就两次啊。”
李公谨微微笑道:“咱们这个皇上,跟他提了一次的事情,他若不听或是不应,就断不可能再允许你说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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