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郑,我看你是在旧警察里待得时间太长了。只想着实用,不讲究党性了。”
郑朝阳争辩道:“这两者并不矛盾啊。咱们的部队能打垮蒋介石的百万大军,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我们对待俘虏的政策。咱们的部队里有多少人是原来的国民党兵,换身衣服还不是照样打老蒋?”
“那是作战,战场上是不是敌人看军装就知道。可现在城里只剩下咱解放军的一种军装了,打谁啊,怎么打啊?老郑,你这个老党员可千万别成了这些留用警的保护神。”
郑朝阳愣住了:“我发现你老郝现在给人扣起帽子来,倒是很有一套啊。”
看到两人争论起来,白玲站出来说:“我同意老郝的意见。革命就是血与火的铁流,在它面前一切人情上的软弱都没用处。作为党员,我们每个人都应该有勇气接受组织的考验和调查。我本人就愿意接受党组织的任何调查,自身正才能正视听。”
郝平川笑道:“看,留过洋的人说话就是不一样。”
他刚夸完,白玲就批评道:“老郝,你这种方式也太过简单粗暴,如果有特务藏在我们身边,可不是你这样不管不问地一刀切就能解决问题的。这就和工兵起地雷一样,弄清地点,摸准型号,找准方式,才能安全排除。”
郝平川问道:“那我们应该怎么查?”
白玲说:“就从杨凤刚收到的那个神秘信号开始。”
郑朝山拿着一个方盒子进了多门家的院子,多门家里堆满了酒瓶子,一个多宝阁上也摆了好多的瓶子。
郑朝山打开盒子,拿出一个瓷瓶,递给多门:“这东西还就得您老长眼。”多门眯着眼看,又拿出放大镜仔细地看,一边看一边和郑朝山聊着,推断着瓷瓶的来历,给出处理的建议。
郑朝山收起瓷瓶,假装很随意地问:“得,我听您的。怎么的,今天没当班儿啊?”
“歇了,缓几天再去。”
“你们不是一直都很忙吗?”
“是啊,这不是前儿去青龙桥当班了嘛,轮休两天。”
“你个城里的警察跑到青龙桥干吗去,那不是都快到香山了吗?”
多门说:“是啊,前些日子说是有个老大要来,抽了好多警察去那边,又是抓特务又是扫地雷的,可热闹了。其实我们这些前朝的留用警察去了能干吗,也就是站路边上当根旗杆用。”
郑朝山道:“那您赶紧休息吧。我就不打搅了,改日我请您——全聚德。”
在金城咖啡馆里,郑朝山把一张香山地图铺在桌上,和乔杉一起研究。
乔杉问道:“老大要来?什么老大这么重要,连城里的警察都出去扫外围了?”
郑朝山没抬头,继续看着地图,问道:“香山那边有什么动向?”
“确实是来了不少兵在清扫,双清别墅附近都站了岗。听说是劳动大学要迁过来。”
郑朝山喃喃道:“劳动大学?劳大,老大?看来多门是搞混了。不是老大,是劳大,劳动大学。”
乔杉笑了起来:“大惊小怪了。”
“未必。一个学校迁过来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杨凤刚现在在哪儿?”
乔杉说:“在八大处一带。他们没剩下多少人,但都是精锐。”
“让他们暂时不要行动,先楔一根钉子进去。对了,老三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1949年2月18日,北平市人民政府公安局正式挂牌,并统一着装,整个面貌为之一新。两个穿黄色制服的民警在大门口把原先的旧牌子摘下来,挂上了新的牌子。郑朝阳等人站在门口热烈鼓掌。
罗勇在大礼堂发表讲话:“同志们,今天是个大日子,也是个好日子,不管是新同志还是老同志,不管你原来是解放军,还是留用警察,大家都穿上一样的衣服了。这身公安制服是用解放军的制服改的,这是在告诫我们,新中国就是从我们身上的这身制服里走出来的,以后还要用这身制服永远地走下去。”
下面掌声雷动,罗勇接着说:“因为在打击保警总队叛乱和剿灭西山杨凤刚别动队上的出色表现,局里决定对参与行动的人进行嘉奖,我现在念一下受奖人名单。”齐拉拉和宗向方、多门等人都在受奖名单里。
多门回到小院里,跟邻居们炫耀自己的奖品:一个笔记本和一支钢笔。
齐拉拉把小东西约到慈善堂附近的小饭馆,要把钢笔和笔记本送给她。小东西非常开心,在本子上写下两人的名字。正当俩人聊着时,窗外走过一个人,中等身材,穿长袍戴礼帽,围巾围得严严实实。
齐拉拉看着这个人的背影非常眼熟。当看到他在拐角处拐弯时,先向反向迈出一脚的时候,齐拉拉猛然想起御香园外,那个人从屋子里出来,在拐角处也是用这样一种方式拐弯。
郑朝山在胡同里走着,从一个店铺的玻璃中看到了齐拉拉的身影,于是加快了脚步,只见后面的齐拉拉也加快了脚步。郑朝山几次想要摆脱齐拉拉,都没有成功,齐拉拉就像是狗皮膏药一样紧贴着他,怎么也甩不掉。
郑朝山手心一翻,一把锋利的新月尖刀已经握在手里。
到了金城咖啡馆门口,郑朝山快速走过,并冲着里面发出暗号。乔杉在窗口发现了跟踪的齐拉拉,便带着服务生跟了出去。齐拉拉发觉自己跟踪的人已经发现了自己,于是加快了脚步。在一个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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