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道:“为何这么说?”
兰儿扑通一声跪倒在姜氏面前,面上无限哀戚:“三夫人,这件事憋在奴婢心里很久,奴婢再也不能隐瞒了。”
沈妗只觉得这事一环扣一环,说不出的诡异。她厉声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该明白,不要胡言乱语!”
兰儿冷笑道:“是不是胡说,你们心里清楚。”
姜氏皱眉:“你到底要说什么?”
兰儿磕了一个头道:“三夫人,奴婢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假。奴婢和碧儿是好姐妹,一同伺候大公子,她什么心事都告诉奴婢,奴婢本不该出卖她,但如果奴婢隐瞒下去,实在是良心上过不去,也对不起二夫人。
碧儿和奴婢不一样,碧儿是家生子,从小被分派到大公子的房里伺候,和大公子一起长大感情深厚,所以碧儿一直以为自己将来是要做姨娘的,只是因着大公子迟迟不娶正妻,她虽然着急,但是也没办法,只能勉强耐心等待下去。
可谁知道二夫人一病不起,听大夫说,二夫人已经时日无多了。碧儿觉得,若是二夫人过世,大公子便要守孝三年,她当上姨娘的日子遥遥无期,所以就想趁着二夫人还活着,怀上大公子的孩子,被抬为姨娘。大公子要三年后才能娶妻,一定舍不得让她打掉这个孩子的。
她原本在偷偷计划此事,没成想大公子也是这么想的。大公子说,因着二夫人的病,他娶妻之事要耽搁好几年,是以他想让她碧儿给他生个儿子。但是正妻没进门庶长子先出生影响他的名声,是以他就准备在外面买个宅子,将碧儿母子安置在里面。等三年后正妻过门,他再将碧儿母子接过来,抬碧儿为姨娘,届时正妻知道也晚了,而且只能替他周旋。
不仅如此,还赐了她许多名贵的药材给她安胎用。奴婢一开始是伺候二夫人的,又被二夫人送给了大公子,是以奴婢见他们这么早就开始算计二夫人过世之后的事,很是愤怒,也为大公子将来的妻子抱不平。所以奴婢即便是大公子的人,也无法做到心安理得的替他们隐瞒这一切。奴婢冒着得罪大公子的风险,将这一切说出来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众人的脸色都变了。
若兰儿所说一切属实,那沈明汮的品行也太败坏了。母亲病重,不想着侍奉母亲,先想到自己几年不能娶妻生子,所以要趁着自己母亲还没死,让通房给生一个儿子。
而且,他还意图欺骗未来的妻子,把人家骗到手,再接庶长子回来。已经成了夫妻,妻子自然不能因为一个庶子就闹和离,只能隐忍不发。
实在是太自私自利了。
沈明汮面色铁青,还未开口,姜氏就怒声道:儿是什么人我不知道吗,他怎么会在自己母亲病重期间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来,一定是有人收买你要诬陷汮哥儿!”
沈妗意外于姜氏会帮着沈明汮说话,赶紧道:“三婶说的不错,一定是有人收买你诬陷我大哥!”
兰儿苦笑:“明明证据就摆在眼前,你们不但不承认,还将脏水泼到我身上。枉费二夫人这么疼爱大公子和三姑娘,就连病重的时候都时刻为你们担忧,可是你们却这么对她,实在是太让人寒心了。你们这般自私自利,就是我这等粗鄙的奴婢都看不过眼去了,所以才要揭穿你们的真面目!”
沈妗冷声道:“不过是一个丫鬟的一面之词,就想陷害大哥?你当在场的诸位那么容易被你欺骗吗?”
兰儿大笑起来:“明明有证据你们装看不到,明明就是你们无情无义却砌词狡辩,实在是太可笑了。反正我知道,我说出这些,你们也不会容许我活着,我是伺候二夫人的,如今二夫人药石无医,我不忍心看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到地下,倒不如死了干净,也好证明自己的清白。”
说着,她快速从怀里掏出一个药丸,吞进了口中。
其他人来不及阻拦,她已经倒在地上,嘴角溢出鲜血,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沈明汮。
姜氏大声道:“快看看她。”
府医也吓了一跳,蹲下身子查验,少倾他站起身摇头叹息道:“已经没命了。”
周围传来此起彼伏的唏嘘声,这真是以死明志啊。
若说一开始他们还觉得兰儿可能是被人收买陷害沈明汮和碧儿,可随着兰儿的自尽,他们已经完全相信了她的话。
沈明汮是个品德败坏,自私凉薄之人,谁家还愿意将姑娘嫁给他做妻子?
若此事传到陛下耳朵里,即便他考取了进士,他的仕途也完了。
兰儿被抬走了,碧儿被带下去了,沈明汮沉着一张脸,好像下一刻就会伸出手将沈妤掐死。
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恶,太可怕了!
有没有证据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流言蜚语。兰儿死了也就罢了,却给他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从今以后,他的婚事他的仕途,都完了!
人群散后,沈序终于从其他人的议论中得知了此事,将他叫进书房,不由分说就给了他一记耳光。这个耳光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将沈明汮打的踉跄了几步,碰到了多宝阁,摔倒在地。
瞬时间,多宝阁上的古董玉器全部打翻,哗啦啦碎了一地。
一棵白玉雕刻成的兰花重重砸在沈明汮的头上,两道血流从他头上脸上蜿蜒而过,滴落到了地上,将光滑冷硬的砖面染成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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