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雪越下越大,前方的斗雪城虽然越来越清晰,但是这些人都知道,距离并不近。
当太阳落山,夜幕降临时,一行人进了一片丛林,搭起帐篷,升起篝火,准备做饭。
野外露宿对于这些兵士来说,是家常便饭,五人分工,很快就把一切准备妥当。
杨子鱼独自去了林间,片刻后,拎着两只野鸡回来,亲自拔毛剥皮,掏了内脏,用雪水洗干净。
然后丢在沸水中,撒了盐巴和一些作料,坐在篝火旁等待。
那五名兵士给了这些佐料后,就很识相地离开,围在另一处篝火,动手煮肉起来。
那名陌生女子坐在不远处,双手抱膝,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冷的,颤抖不止。
闻着煮肉的香味,她肚子饿的咕咕直叫,却不敢乱看,低着头,默默哭泣。
杨夜三人围在篝火旁,看着锅里的热气,等待着晚餐。
沉默片刻,杨夜瞥了那边的女子一眼,对杨子鱼道:“拿件衣服给她穿,然后喊她过来吃饭。”
杨子鱼听了,有些疑惑,道:“哥哥,你关心她干嘛,莫不是看上她了?”
杨夜淡淡一笑,道:“她也可怜。”
杨子鱼不再说什么,起身拿起了衣服,走了过去。
那五名兵士狼吞虎咽,根本就不会想起那个女子,除非是需要的时候。
杨夜添了些木材,转头看着身旁安静的少女,故意“咦”了一声,道:“原来你也怕冷啊,我以为你早就和这冰雪融为一体了呢。”
吟雪抱着双膝,怔怔地看着跳跃的火焰,不理睬他的揶揄。
杨夜看了一眼她那单薄的衣衫,道:“你若是冷了,就吭一声,我包裹里还有多余的棉衣,子鱼的包裹里也有。你总是这样跟个冰雕样的,我就算穿的暖和,也感到有些发冷。等我到时候冷的实在忍不住了,就不会让你再跟着了。”
少女终于抬起头,看着他,一双清冷的眼眸,像是星空下的雪花,寒冽而美丽。
过了半响,她方开口说话,却只说了一个字:“冷。”
杨夜安静地看了她片刻,突然笑了起来,多日来积压在心中的阴霾,不知为何,竟然忽然消散一空。
他站起身,从旁边的包裹中拿出了一件厚重的棉袍,递给了她。
少女摇了摇头,没有伸手去接,而是盯着他身上穿的那一件,道:“要它。”
杨夜微怔,却是没有犹豫,脱下身上的衣服,递给了她,自己穿上刚拿出来的一件。
少女转过身子,穿上还带着温热的棉袍,背对着他,嘴角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杨夜穿好衣服,坐了下来,道:“吟雪,你从小就不爱说话么?”
少女转过身,纤细而高挑的身子被臃肿宽大的棉袍裹在里面,精致的脸颊都快陷进去了,整个人看起来极为滑稽。
她听到杨夜的询问,像往常一样,不再说话,长长的袖子抱着膝盖,眸子中,映照着跳动的火焰。
杨夜也不再勉强,揭开锅盖,用树叶撕下一只鸡腿,放在鼻子前嗅了嗅,嘴角微弯,对她道:“很香的,吃不?”
少女挺翘的小鼻子动了动,却是摇了摇头。
杨夜不禁一笑,顿了顿,靠近她,另一只手顺着她那宽大的袖子钻了进去,抓住了她那冰冷纤细的小手,道:“你自己拿着吃,还是要我喂你?”
少女握着玉箫的另一只小手,藏在袖中,微微颤抖。
这好像是第一次，开始拿不稳那支相依为命的寒雪。
就算是当，也不曾发生过。
她抬起眼，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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