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华立即问道:“我随邢乐出炀国,山庭如何打算?”
山庭道:“庄华不必担忧,某自有安排。”
庄华垂了垂眸。她很怀疑在这种情况下山庭还能全身而退,不过人家不愿意告诉她,她也不会不识趣的追问。
两人告别了邢乐,离开武者行馆,乘着马车一路到离北城门最近的一所驿馆里落了脚。
驿馆小厮提着二人的行李,领着二人到了两个相邻的空房间安住下来。
殷勤的小厮又位二人打了水洗脸,又告诉二人驿馆的开饭时间。
庄华随手给了小厮三个刀钱的赏钱,小厮高高兴兴的离开了。
山庭对此见怪不怪,庄华这种随手赏钱的行为伴随着他们一路,山庭虽然对此不以为然,但也没有出言阻止。
庄华在原来的世界是没有这个习惯的,现在这些钱反正也不是她的,不用白不用,这些随手撒下的人情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派上用场了。
明天就要离开炀国了,庄华心里忐忑又激动。忐忑于将要离开一个好不容易有了一些熟悉感的国度,激动的是将要开启一段新的旅途。
在原来的世界,别人休假跟团旅游的时候,她在加班,娱乐活动除了被损友死党们硬拽着,几乎没有,所以她给人留下的印象就是宅,死宅,干物女。
其实她只是攒下那些假期,然后,进行一次远行。只不过她攒假期的周期长了点,三四年才能攒够一次远行的时间。比如她的华山之行,就是她第二次远行的首站。
本质上,她是个向往自由自在的人,即使加班熬夜,也得是她自己愿意才行,只是她很少反驳别人的意见,前提是在不违背她的原则和底线的情况下。
来时行李里的睡袋,毯子,衣服,早就都丢掉了,其他更多的可有可无的东西也都扔了。可折叠收纳的登山包里,只剩下一只小号手电筒,两连手电筒的电池,一只煤油火柴,指北针,急救药品,医用纱布,笔记本,密封的酒精块,针线,面纸,湿巾,压缩饼干,金叶子、刀钱等等必要的小物件。她身上还随身携带着瑞士军刀,猫耳匕首,可套在手上鞋上的登山刺一些防身物品。
只有三卷竹简那么大的折叠后的登山包被她放进包袱的最里面,然后,包袱里又放了几套换洗的衣物,一个装钱的荷包,几卷竹简。
庄华刚把包袱整理好,门外,山庭敲门道:“庄华可有空闲,某有要事相谈。”
庄华开门将山庭请进屋里。
两人相对跪坐在桌榻两边,矮桌上,是山庭来时拿来的一壶酒和两只酒盅。
山庭提起酒壶斟满两只酒盅,一杯推到庄华面前。
“庄华以为,如今天下大势如何?”山庭开口就说了一个宏大的话题,使庄华不由得一愣。
在这之前,山庭从未与庄华讨论过政事,就算偶尔提及也是夹杂在山庭为她讲解的各地风土人情当中,而且都是一略而过,从不细说。
山庭不说的,庄华也不问,此时山庭突然问的这个问题,确实让庄华很是惊讶。
山庭目不斜视地看着庄华,等着她的回答。在他的灼灼目光的避视下,庄华突然想到了一部名著……于是回答脱口而出:“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山庭眼睛一亮,爆发出惊人的光彩,惊喜的神情中暗藏着释然,笑道:“某果然没有看错庄华,庄华确实是有大智慧之人!”
庄华忙道:“山庭过奖,我不过是以史为鉴,才得出此言,非吾之功。”心里却想,我以《三国演义》为鉴,也不算骗你啊。
山庭却叹道:“庄华你一向如此谦虚自持!”
庄华终于把山庭刚才夸她时的表情反应出来,嘴角抽了抽。这年头,说真话是真没人信吗?她编的自己都觉得离谱的谎话倒是让人深信不疑。
山庭又问:“庄华以为,这天下还要分裂至何时才会合而为一?”
……你敢问我一个我知道的问题么?庄华一面腹诽一面思考着问题,结合她来到这世界之后的所见所闻,庄华再三斟酌之后,答道:“我初涉世事不久,所见所闻寥寥无几,但与山庭一路行来,却有一些微知薄见,还请山庭能指教一二。”
山庭鼓励道:“庄华尽可畅所欲言!”
庄华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便道:“炀国因商业繁荣,天下之物尽皆有之,是以炀国奢华成风,攀比成性,上至公卿下至平民,无不以美服华饰为荣。他国以货易其粮谷,国人常食不果腹,流民遍野,实乃亡国之象。然……”
庄华说到这,停了下来。
山庭亦沉默不语,等待着什么打破这突如其来的沉寂。
良久,庄华再次开口:“不远矣。”
欲要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其他五国联合起来给炀国设了一个局,如同温水煮青蛙一般,蚀其意志,毁其根基,待其幡然醒悟时,悔之晚矣。然而炀国如此糜废却依然没有亡国之祸,恐怕,与其他五国互有嫌隙,相互觊觎有关。现在这种微妙的平衡仿佛千钧系于一发,摇摇欲坠,被打破不过是早晚的事,只是平衡一旦被打破,将又是一番腥风血雨,战火连天。而战争既意味着破坏也意味着重生。
庄华深深地佩服这个时代的人,她的透彻只不过沾了原来世界信息获取便利的光,除了接受的信息量大,对于这个世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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