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祠堂外。
周予夫看到倒在血泊中的春蝉,她脖颈的血还在流,有两个婢女此番正慌张的帮她止血,隐隐还有哭泣声。
周花语站在一旁,应是春蝉受如此重伤,守着祠堂的人皆已被惊动,无人看守便让周花语趁机跟了出来。
愣愣站着,像是被吓到了。
周予夫的脚仿若千斤重,艰难的挪着步子,走过去直接一巴掌扇在周花语脸上。
“啪”的一声大响,用足了劲道。
周花语反应过来忙捂着有明显五指印的脸,眼底满是不可置信,带着哭腔和愤恨,“父亲,您打我?”
“小小年纪便如此心狠手辣!本侯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倘若今日闹出人命,本侯定要让你拿命来赔!”
说着便不再管她,就要去查看春蝉的伤势。
早在他抽周花语巴掌之际,紧随而来的周子御便已走过去扶住周花语,点了她身上的穴道将她抱在怀里,接过婢女递来的手绢开始给她止血。
“大……大公子,春蝉的血不流了不流了!”其中一个婢女喜极而泣,想是被吓得狠了,说完这番话就瘫软在地。
另一个婢女也好不到哪里去。
满地的血泊,不停往外流的血,春蝉苍白的脸色,莫说是这些婢女,便是见多识广的周子御都有些被吓到。
适才给她止血时,他的双手也是颤的。
周子御见过比这样更血腥的场面,他从未有过类似被吓到的时候。这番突然如此也不知是何缘故。
脑中只回响着一个声音:她不能死。
看到春蝉的血被止住,人也晕了过去,周予夫弯腰颤着手放到她的鼻息,感受到微弱的气息,才长舒口气,“幸好无事。”
一句叹息,饱含太多情绪。
周子御疑惑的抬头朝周予夫看去,他父亲是怎样的脾性他很清楚,朝堂上占有一席之地的京博侯,处事冷静果断井井有条。
周子御从未见他如此乱了方寸。
父亲这般反常又是为何?
因着语儿荒诞的行径?
父亲自来宠爱语儿,莫说是打,便是一句重话都未说过。可他适才竟说倘若闹出人命,定要让语儿拿命来赔。
那般语气,不知情的许还会以为语儿于他而言是外人,这失血过多晕过去的小丫头才是他的女儿一样。
想着,周子御猛然一惊,不由摇摇头将脑中荒谬的想法甩开。
这时君黛也脚步慌乱的匆匆赶来,看到那满地的血迹和一身是血的春蝉,面色有些泛白,“子御,春蝉……如何?”
不知为何,看到春蝉紧闭着双眼,面色苍白如雪,她的心就仿若被什么揪着一般的疼。
“母亲放心,只是晕过去,没什么大碍,待我给她上些药再将养一段时日便能无事。”
得到他的回答,君黛莫名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懈。
举步走过去,二话不说便给了周花语一巴掌。只是这巴掌与周予夫打的意义不同。君黛是痛心的打,她精心教养的女儿竟变得如此蛮横,随意便要伤人,哪里有半分长公主嫡女的风范?
“母亲,您也打我?”
周花语简直不敢相信,父亲打她一巴掌,母亲不安慰便罢,竟也跟着打!
从小到大,她何曾受过如此委屈?此番竟因个卑贱的婢女一再被打!
看着她这副不知悔改的模样,君黛更是气怒,“本宫还打不得了?这么多年,本宫就是教你如何草菅人命的?身为京博侯府嫡长女,长公主的女儿,皇上亲封的郡主,你的风度呢?教养呢?你这样逮到个人就伤,与市井泼妇有何区别?看来还是本宫的责罚太轻了!”
“从明日起,你就去寺庙里待着,没有允许十年不得出寺庙一步!”
周花语满眼的不可置信,“母亲,您为一个小小奴婢竟要如此对我?我是京博侯府的嫡长女,不过伤一个奴婢,凭什么要受如此重罚?”
“想让我去寺庙待十年,做梦!我死也不会去!”
君黛气得浑身发抖,“你!你!你……简直无法无天!”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语气没什么波动却异常冷厉的话,由素来温润的周予夫说出。
周花语面如死灰,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她抬头看过去,父亲的眼底竟有一股杀意。
父亲要杀她!
君黛也有些不敢相信丈夫会说出这般话。她纵是对语儿恨铁不成钢,却断没有取女儿性命的意思。
周子御未管他们,因着他正将春蝉拦腰抱起时,看到一块玉佩从她颈间滑落出来。玉佩由一根红绳绑着挂在她脖颈上,此时已沾染少许血迹。
即便如此他也能清晰看出,这玉佩与他自小戴在身上那块一模一样。
一时间,仿若有什么东西在脑中炸开。
与他相似的双眼,不自觉的关怀,以及,父亲的异常……
一切似乎都有了解释。
虽则仅是猜测,但周子御是何许人,能得一个第一公子的称谓,便说明他本身才学智谋皆过人,单凭这些东西便足以让他生疑。
“母亲……”
知子莫若母,君黛纵是在生气,周子御突然不对劲的语气却一下被她察觉到。
“怎么了?可是春蝉这丫头有什么危险?”
周子御轻吐口气,“母亲别担心,她无大碍,只是有些事儿子想与您说,儿子那里的医药齐全,这段时间这丫头便在儿子那里养伤,您也随儿子一道过去吧。”
语毕周子御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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