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叩门,里面很快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但是等了好一会,门才从里面打开。
出来应门的是个老奴,头发全白,老态龙钟,比柳玉笙想象的要更老些。
而且一眼看去,便知道为何老奴应声快,开门却那么慢,他腿脚不方便,有一只脚是瘸的。
“是东家来了?快些进门,外头冻得很。”见着几人时老奴先是一愣,随后看到柳知秋,老奴立即将身子退开些,迎几人入内。
神色间很是拘谨,有些手足无措。
大概是怕自己这副模样被随同来的几位贵客嫌弃。
也不怪老奴这般反应,光是风青柏一个人流露出来的贵气,寻常人见了都会下意识卑微。
“柳树伯,不用紧张,这些都是我家里人,”走进门柳知秋解释了一句,“你回门房坐着吧,我们自己进去,用不着招呼了。”
“是,多谢东家。”
跟在柳知秋后头,看他熟门熟路往里走,柳玉笙好奇,二哥买下的下人各自都是什么样儿。
农庄院子挺大的,里面园林景致一应俱全,院子打扫得很干净,主道上的积雪被清理过,踩在上面不会湿滑。
入眼的这些,让她挺满意,说明下人手脚勤快,而且自觉。
“柳树伯的名字是我后来给起的。”行出一段距离之后,柳知秋开口解释,“庄子里除了他之外还有五个人,分别是柳根、柳枝、柳条、柳叶、柳芽。他们其实是一家人。”
顿了下,柳知秋放轻了声音,“柳树伯老伴儿已经死了,是自己一头撞死的。剩下的人也全没落了好,皆被原来东家打成重伤,身上留下残疾。”
“怎么回事?”柳玉笙皱眉。
“柳芽是柳树伯小孙女,模样生得好,被原来东家糟蹋了,寻过几次短见。柳树伯一家子壮胆去求开恩,想请他们主子放过柳芽,反被侮辱殴打,他老伴当场撞死了。本来他们全部要被东家发卖成贱籍的,后来我用了点关系,把他们给买了下来,让他们帮着守庄子,也算有个安生的去处。”
“大户人家这种事情屡见不鲜,手里攥着卖身契,他们能随意决定奴才的生死。家生奴在他们眼里就跟牲口没什么区别,随时能拿来取乐。大多数人选择忍气吞声,刚烈些的选择一死,从来不会有好结果。”柳慕秋抿唇,她是从大户里出来的,这种事情见过听过不知凡几。
家生奴,尤其是女子,模样生得好的很难逃脱这种命运。
上流圈子里,道貌岸然的人从来不缺。
扭头看向身旁神色坦荡背脊笔直的男人,柳慕秋不自禁的去牵住他的手。
眼睛跟笑容能干净温暖得仿若晴空的男人,他的心必定善良柔软。
所以,她才会一眼便认定他。
那么那么的爱他。
手即刻被反握,从掌心直达心底的温度,让柳慕秋弯起眼眸。
这个男人,能温暖她余生所有岁月。
两人后头,柳知夏,柳玉笙跟风青柏都没有开口言语。
大哥跟风青柏皆是心思藏得深的人,柳玉笙不知道他们听了那番话会不会有所触动,但是她很为她的二哥自豪。
不论何时何地,二哥的心,都保持着那份纯净。
前面便是大厅,里面有人影走动,听到外面脚步声,里面人走了出来。
一个是满脸沧桑的中年妇人,还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模样儿很是好看,见着来人,眼底不自觉的浮现出惊惧慌张。
这应该就是二哥口中的柳芽了。
“奴婢见过东家,见过诸位贵客。”妇人带着少女行礼,当间不着痕迹把少女挡在身后。
柳玉笙等人只当没察觉她这个动作。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会有这种防备自然而然。
“柳枝婶,这位是我大哥,这两位是我妹妹跟妹夫,这位是我媳妇,都是我家里人。”牵着柳慕秋的手晃了晃,柳知秋简单介绍,“你们泡壶茶过来,然后去整理几间客房,我们要在庄子里住几天,顺便你让柳根叔过来一趟,我有事找他。”
他并没有让她们免礼,根深蒂固的东西,不用特地去浪费时间矫正。
这样相处起来反而更加自然。
许是他态度坦然,紧张的母女两稍微放松了些,立即退下去忙活。
待两人走后,柳知秋把话题转到正题,“待会我让柳根叔去村子里跟佃户说一声,让他们过来重新签佃契。弄好这些带你们去巡视一下庄子。明儿就得大哥跟风青柏你们两个出场了,去衙门帮我打个招呼。”
“冰天雪地的,巡视庄子就免了,出去走一圈,看的也无非是白雪。”柳知夏淡道,“坐了半天马车,我有些乏,待会先去休息,佃户佃契那些东西你自己弄。记得让庄子里备饭,咱家晚膳时间在酉时正。”
风青柏也道,“我跟笙笙也要午睡,不到饭点不用唤我们出来。”
柳知秋瞅瞅这个,瞅瞅那个,“就那么怕我使唤你们帮忙啊?是不是兄弟?”
“现在不是。”
“……”柳知秋是真服了。
怎么他想什么眼前这俩都能提前知道?
混官场的人都有读心术不成?
他这么大一个庄子,要佃田的佃户估摸没有一百也有五六十,光他一个人跟他们签契说规矩,得忙活到什么时候?尤其是他只收三成租子,必然会在佃户里造成不小的冲击,到时候光是答疑解惑他就得说干口水。
事情往外传开,肯定也还会有佃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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