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泰元俪没法接孟岚琥的话,因为不论怎么说,她和杜氏都是理亏的一方。于是干脆转头对泰蔼鑫讲道:“二弟,母亲往日也没和你说过,她当初处境艰难,才不得已做了错事,甚至连后面的公库……也是为了孩子所为。你气也气了,且把那些往事都放下吧,你和母亲和睦相处了,我这外嫁女才能安心过自己的日子啊!”
泰蔼鑫眼中精光一闪说道:“本来这事我不想提,但今日竟然说到了,我就劝大姐一句。明知道母亲做的是错事,你可千万别再接着错下去了……哼!”
这话一出,泰元俪脸色一变,然而泰元俪性子有些拗,若是缓和着说,她比较容易服软,可若顶着来,她就常常咬牙死嗑到底。
因此,她再开口,说的话就不太好听了。
“我是你大姐,从小在伯府中教养长大,该怎么做人用不着你这在外面胡混了几十年的人教!”泰元俪话没过脑子,一冲而出,说出口时,她心中也有些后悔,然而那股执拗劲却让她死活不想在此刻低头。
孟岚琥听不得有人这么说自家相公,于是开口说道:“大姐不说,我都快忘记了,你可不就是婆婆一手调教出来的吗?伯爷是不想柴家跟咱们一样,再得份反省修德的圣旨。万一真有那么一天,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婆婆那个心劲,能无事人一般,该吃吃该喝喝,还时刻盯着儿子的床上琐事不放……啧啧!”
“你!”泰元俪气得满脸通红,孟岚琥却加快语速说道:“要我说啊,婆婆是个实在人,她一早就说了,本来她根本就没想到要给伯爷塞什么丫头的,是四奶奶提出来,大姐又极力怂恿,这才做了个傻事。大姐啊,我这人性子直,有问题不问,憋着难受。我想问问你,出嫁了十几年的女儿,天天回娘家想往弟弟的床上抬人,是个什么道理?莫非你口里的伯府教养就是这么教导女儿的吗?我怎么觉得婆婆这次是替你和四奶奶背了黑锅呢?”
泰元俪“哐当”一声,砸了茶杯,胸部剧烈起伏似乎在搜肠刮肚地想词骂人。
可虎嬷嬷才不傻呢,乐呵呵捅了最后一刀,“大姐前面说,婆婆那些错事都是为了孩子做的,那意思似乎是她应该值得原谅。看来啊,在大姐心中,为了孩子搬空公库是个很理直气壮的事情,回头咱们少不得去问问柴伯爷,他对公库是不是也这样认为。”
泰元俪一听孟岚琥提到柴伯府,如一瓢凉水浇到了头上,她本就险些被柴伯爷休掉,若是夫君听了他们的话,去把公库详查一番,那她……
“不行,我得赶紧回去。”泰元俪腹内焦灼,再顾不得泰府中还有什么问题,一门心思想赶紧回去把公库的账目和实物做平,于是起身说道:“我想起府中还有要事,今日就说到这里,以后有机会再……”话没说完,她人已急匆匆地带着丫鬟走出门去。
而杜芸溪还在西苑等着她女儿勇斗孟氏的捷报传来,可惜一直等到晚饭时分,才知道泰元俪早就匆匆离府了。
“且,什么嘛,我还以为她多大的本事呢!”杜氏自私惯了,就算对女儿,说起话来也是很难让人喜欢。
“哎,要是父亲还活着多好啊,哪怕大哥在也行啊……”杜氏觉得自己势单力薄,不由想到了如今的娘家。
只可惜疼爱她的老父早就死不知多少年,恐怕已经投胎转世去了。剩下的三个兄弟里面,大哥也死了十几年,剩下大嫂见到杜氏就像见到了仇人。这也没奈何,谁让大哥死前一天,见过杜氏。杜氏一走,他就开始吐血,到了第二天黎明,人就不行了……
杜氏虽然没有亲手杀害大哥,可她自己知道,本就体弱多病的大哥,确实是被自己气很了,然后就一命呜呼而去。
大嫂痛恨她,教出来的侄子每次见到杜氏也一副讨债小鬼的嘴脸,所以哪怕他们都在京中,可杜氏却已经十几年不曾去拜访过了。
至于二哥,虽然对她还凑合,可人家全家都在四川府,远水难解近渴啊。
剩下个庶出的三哥,杜氏自己都不记得人家长什么模样了,只恍惚听说,仿佛在福建做个什么小文官,也是个指望不上的。
把自己的势力点算了一遍后,再想想她已经连败了几场,杜芸溪彻底熄了斗志,自己安慰自己道:“都说母子骨肉连,我且慢慢等着吧……”
转眼到了二月,这一日,孟岚琥刚理完家事,准备去逗逗小五,就听院外一阵喧哗,然后某个熟悉的大嗓门隔着老远就开始喊道:“姐姐!我要当爹了!姐姐,我要当爹了!有了有了,我有了!”
“哈哈哈!”周围响起一片哄笑。
孟岚琥笑着摇头,抱起沉甸甸的小五,走出房门。
此刻孟岚重满脸喜悦,笑得像朵波斯菊似的,连蹦带跳地冲进院子,不知该如何是好地,竟原地翻了几个筋斗。
孟岚琥握着小五的肥爪子,互相拍了拍,说道:“快给你舅舅喝个彩,这可是独独为咱娘俩演的猴戏呢!”
“嘎嘎!”小五早会说话了,只她这笑声也不知跟谁学的,一开口跟谁家的小黄鸭似的。
“舅舅,再来一个!”小五用力拍着胖手,拍了几下伸手去勾孟岚琥的荷包。
孟岚琥也不拦着,笑眯眯看着小五动作,只见她打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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