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思朝旁边一个衙役使了个眼色,就放吴尚宇去了偏房。那收到眼色的衙役也紧跟着,进了偏房。
吴然欣看到她哥时,先露出点笑意,转眼又红着眼睛双手捂住了脸。
吴尚宇要说不恨他妹,那是假话,他眼中的痛苦都快化成刀子戳到吴然欣身上了。
“哥哥,我不是有意的,那胡茂文强迫我,若是不从他,就会传出话去,让我们吴家脸面丧尽,呜呜呜。嫂嫂那天突然回来,撞见了我们,那胡茂文非要……非要糟蹋嫂嫂,争执间,误把人杀了,我拦不住他,呜呜呜,哥哥,你走吧,我对不起嫂嫂,等我死了,我下去给她赔罪,在阴间给她当牛做马,呜……”吴然欣显然很了解她哥哥,只稍稍改了点事实,一番话竟把自己说得无比委屈可怜。
听了吴然欣这番辩解后,吴尚宇心中不由一松。不管是不是骗自己,他更愿意相信自家妹妹是被迫的,并不是那等丧心病狂的蛇蝎女子。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点了点头,就出了房间。
因着吴然欣与胡茂文之前的话被衙役听到了,这种情况下,吴尚宇是没法把妹妹直接捞出来的,不过他知道该去求谁。
当天夜里,吴家最赚钱的两家铺子和一千五百两银票就被送到了武昌知府许戊鉴家里。
第二天一早,昨晚监视胡家的那两个衙役突然接到命令,要求他们去广州送信,立刻出发不得延误。
当陆九思收到消息时,那两个衙役已经离开武昌城了。
陆推官是个较真的人,他祖上就出过非常有名的推官,破过不少疑案,但因坚持追查某个案件时得罪了权贵,后被迫害致死,死时留下祖训“宁可直中取,不向曲中求”。
陆九思自小就秉持着这个观念,因此明知那许知府想要放吴然欣一马,仍然装作不懂,一心想查明真相。
然而,如今最重要的证人被调走了,他心中一时也是有些茫然。
不愿放弃的陆九思想起昨日寇家已经同意把寇雯尸体交付仵作检查了,想来今日应该能有些结果,于是就传那何仵作前来。
“大人,卑职正准备找您汇报。”那何仵作显然走得有些急,额头上正冒着汗珠。
陆九思也不花时间寒暄,“哦?可是那寇雯的尸体有什么古怪?”
“古怪倒不好说,我昨日初查时,确认了她是被人掐断咽喉致死,身上没有其他严重伤口,从喉骨断裂上看,行凶者应该健壮男子。今早我在复查时,又发现了此物,被死者紧紧攥在手中,大人请看。”何仵作说着就从箱子中取出一个油布做的口袋,里面倒出一小片碎布料。
“此布即是死者临死前攥在手心的,那必然和当时在场之人有关。”何仵作有些兴奋地说到。
陆九思点点头,欣慰地对何仵作说:“老何,你做得很好,马上把这布料做为证物记录保存好,我去去就来。”
陆推官匆忙出门,找的不是别人,正是泰蔼鑫夫妻两人。
当孟岚琥听说寇雯死时抓着一片布料时,就明白了陆九思的意思,于是,她带着子龙三个跟着推官去了衙门。
子龙在闻过那布料后,就被带到了吴家。吴尚宇此时已经决定要保住妹妹了,自然不会再配合陆九思的查案。
好在吴尚宇毕竟只是个商户,没那么硬的腰杆,最后还是放陆九思几人进了家。
不多时,子龙就从吴然欣的房中找到了一件衣服。这衣服正是如今武昌城里流行的样式,下摆做得层层叠叠,显得非常精致华丽。
经过一番检查,陆推官在衣服的下摆边沿处找到了一个不太显眼的缺口。把那碎片与缺口比对了下,正好吻合。
再拘来吴然欣的贴身丫鬟翡镯,录好了口供,证实此衣服正是吴然欣所有,且寇雯失踪当日,还恰好穿过。
一行人收好证物,顶着吴尚宇的黑脸回了衙门。
都说一人计短二人计长,陆九思把眼前能用到的证物理了理,归纳整理了一番。
首先是可将胡茂文定罪的首饰和尸体,其次是能证明寇雯死时吴然欣至少在场,甚至可能也参与了谋害的那片布料。
而本来最重要的人证,那两位衙役,则在短时间内没希望出堂作证了。
至于立了功的子龙它们,也不能当做证物使用,只能作为备注记录在案。
在听了陆九思的担忧后,泰家夫妻两人也觉得想要证明吴然欣是主谋非常困难。
就在大家都没有头绪时,孟岚琥突然问道:“那胡茂文家还有什么人?”
“他还有个老父亲,已经瞎了好些年了。”陆推官若有所思地说着。
他一抬头就看到孟岚琥微笑看着他,缓缓说道:“那吴然欣可以用情动人,让胡茂文一人顶罪,咱们不妨也试试这招……”
下午,当陆九思赶到胡茂文家时,就看那瞎了的胡老爹一个人站在门口,伸长了脖子似乎在等他儿子归家。
默默叹了口气后,陆九思走上前去介绍了下自己:“胡老爹,我是负责胡茂文案子的推官,陆九思。”
“哎,哎,官老爷在上,小民的儿子能,能,能有条活路吗?”胡老爹哆哆嗦嗦地想要下拜,被陆九思拦下,两人边说边进了胡家的院门。
当听完陆九思把案子说了一遍后,胡老爹双手捂脸闷闷地哭了起来。
半晌,他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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