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太学门口,当时太学依旧由顾明庭顾太傅亲自授课,她的兄长便也在门下求学。
她与长兄关系素来亲密,那次她亲自来接长兄下学回家,太学门口种的那株红梅开的正好,她一时起了玩心下了马车想要摘枝梅花回家。
可是开的最好的那枝她怎么也够不到,她又不想让丫鬟帮忙,垫着脚尖焦急之际,一双清瘦却又十分好看的手,帮她从摘下了那枝花。
他穿着太学学生的长袍,宽大的衣袖带落了盛开的花瓣,清隽的眉眼有着与他这个年纪不符合的沉稳,眼中却带着点点笑意。
此后那天,纷落的花瓣、青衣少年清隽的面容,深深的印刻在她心间,未曾忘却。
说到此处的时候,慕晚婵的眼中带着怀念之意,端庄的面容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绯红色,可见那一年第一次见到苏瑾瑜的时候带给了情窦初开的她是何等的惊艳。
不过苏玉徽倒是能理解慕晚婵为何这些年对苏瑾瑜一直念念不忘的。昔年苏显是汴梁城出了名的美男子,当年金榜题名之时打马街头,不知赢走了多少大家闺秀小家碧玉的芳心。
苏瑾瑜的容貌与苏显十分相似,当年少年时还没有这般的刻板严肃,也不知是何等颜色姝丽,那一眼让慕晚婵如此惊艳也不足为奇。
苏玉徽看着慕晚婵眼中的迷恋之意,便知道她对苏瑾瑜是真的喜欢。
想不到看似古板清冷的苏瑾瑜,竟然也这么能招惹桃花,苏玉徽眉头挑了挑,实在想象不出当日他为姑娘摘梅花的样子。
似是想到什么,苏玉徽忽然问道:“第一次见到我兄长的时候,你多大?”
按照时间推算的话,顾明庭在七八年前获罪被流放,在太学前慕晚婵第一次见到苏瑾瑜的时候,年岁应该不大吧。
慕晚婵摸了摸下巴,认真的想到:“那时我是六岁……还是七岁来着……”
周杜若口中的一口茶水直接喷了出来,苏玉徽也是一副无语的表情看着她道:“六七岁你见了我兄长一面,你就非君莫属了?”
大倾的贵女们情窦初开都这么早的吗?六七岁的时候她在月宫还只知道天天追着师傅要糖吃。
慕晚婵一脸严肃的看着苏玉徽与周杜若,摇了摇食指语重心长道:“像你们这些小姑娘是不懂得的,有些人第一眼看见他便知道自己是要与他过一辈子的。”
苏玉徽嘴角抽了抽,那是因为……苏瑾瑜长的好看的缘故吧。
周杜若也是一脸鄙夷的看了慕晚婵一眼,“你肯定是看当年苏公子长的好看才喜欢人家的。”
被戳中心事的慕晚婵老脸一红,瞪了周杜若一眼道:“就算他长的不好看,我也是喜欢的。”
苏玉徽默了默,原本以为慕晚婵一副端庄清冷的样子深不可测,未曾想到竟然也是这么不靠谱的一个人……果然是,人以类聚啊。
不过……苏玉徽一脸敬佩的看着慕晚婵:“不过才见了一面你竟然喜欢我兄长十几年,实属不易。”
慕晚婵微微的笑了笑,她与苏瑾瑜之间,又何止是那一眼的惊艳。
她从小比同龄的孩子聪慧早熟,知道什么是自己想要的什么是不想要的,那一年见到他的时候虽然年幼,但是那颜色姝丽的少年印入了她的心,她便开始留意关于他的一切。
后来慕晚婵知道,他是顾明庭最得意的弟子,纵然年少但谈吐不凡,温润的眉眼带着少年的意气风发,但在汴梁城却不怎么出名。
皆因为彼时相府长子苏瑾梧才名举世皆知,苏家二公却不为人晓,在其兄长的锋芒掩盖之下,他显得越发的籍籍无名了。
听说他在苏家日子并不好过,幼年时便失去了母亲,苏相对他很是不喜偏袒于他的长兄,与他相依为命的妹妹是个痴儿,纵然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却依旧没有疾世愤俗,也没有怯懦与不平。
他是个看似温和实则内心十分强大的少年,她知道女儿家终归有一日要嫁人的,她想她心目中的良人应当就是他这个样子。
内心强大而又温柔,从来不抱怨自己的出身和所处的环境,努力而又向上,她是带着欣赏的目光看着关于他的一切,假借兄长之名与他书信往来小心翼翼藏着心底的欢喜,那段时光青涩而又美好。
直到,几年后顾门生变,他从马上跌下来摔断了一条腿愤然离开汴梁,这些年他不再与兄长来信,有意无意的避开她。
她想,他应该知道了,这些年来与他书信往来的人是她。
苏玉徽见慕晚婵脸上带着甜腻的笑,嘴角微微的抽了抽,再怎么看起来端庄自持的女人提到心上人的时候总忍不住让人觉得肉麻的。
似乎想到什么一般,苏玉徽道:“所以,那日你在茶楼里与我兄长会面,是为了与他叙旧吗?”
害她还担心了半天,以为慕晚婵要对苏瑾瑜不利呢。
慕晚婵想到那日那人分明局促却故作一脸稳重淡漠的样子,嘴角的笑意更浓了,道:“是啊,那日恰好在街上见到他,情不自禁就调戏……”
看着苏玉徽与周杜若一脸八卦的样子,慕晚婵立即改口道:“关心了苏二公子几句而已。”
看着她眼中漾开的笑意,苏玉徽觉得应该不只是关心几句这么简单吧……
她心中暗自腹诽着慕晚婵,却见慕晚婵忽然看向她,一脸认真道:“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几日你是不是在和瑾瑜置气,我见他一提到你脸上神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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