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徽不知内阁那些老臣们心生感慨,只听说赵肃上朝之后,带着夔王府的近卫绕了汴梁城一圈后,那些武人们安分多了。
虽然夔王殿下没出手,但是他在众人面前那么一露面,江湖人老实多了,虽然还有打架滋事的,但官兵来了很给面子的就跑了,毕竟谁知道这些官兵是不是夔王府的人啊。
想到那夔王赵肃在江湖上至今无人敢挑衅的第一高手是如何得来的,那些闹事最凶的江湖人都不由变得安分守己了。
是以没过几天忙的脚不沾地的禁军副统领楼玉堂和刘英武两个人还抽空来夔王府表示一下感谢。
他们负责巡城之事,那些江湖的武人不听管束,名门正派的弟子还好安分守己,可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些下三滥的门派在汴梁城小打小闹的闹事,实在让人头疼。
赵肃这是给他们解决了大麻烦。
他们来的时候不巧,赵肃正在书房里与心腹们商议事情。
那些人都是夔王府的探子,平日里在贩夫走卒中看似不起眼但本事极高,若是寻常的时候赵肃不会召见他们,但是这些时日频繁的进出夔王府。
看着那些进进出出的暗卫们,苏玉徽虽然无意多问,但是敏锐的嗅到了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味。
今日除了刘武英与楼玉堂之外,恰好赵家军几个副将也为了军营中的事来请示赵肃,兵部那边江清流也来与赵肃理了下各地所需的军资,以及兵部人手不足、需要从武试中选拔些人才之事。
见赵肃在忙,众人便被先留在了花厅吃茶。
他们都是或是赵肃麾下或是曾跟着老靖王的将领,这两年来战事不那般吃紧,有的留守在了边关有的便在汴梁城中任职。
都是曾经的同袍,只是为了避嫌素日里私下鲜少有来往,今日罕见的众人齐聚一堂,自然少不得叙叙旧什么的。
说着说着,却听楼玉堂稀奇道:“方才我从后院经过的时候,看见青舟正带着几个兄弟在后院拔草呢,说是准备在后院种些花。”
话音落下,众人都是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刘武英的嗓门最大:“王爷不是最讨厌花儿草儿什么东西的么。以前咱们在青城的时候府邸里有一大片牡丹花田,就连我见了都稀罕。但王爷住进去二话不说直接让人将花田平了做了练武场用,为这事陆铮还气的骂王爷好几天呢。”
众人都是武将,陆铮却是读书人出身,打仗之余倒喜欢些风花雪月的事,众人中也就只有同是世家出身的江清流与他能聊上一两句了。
他们的王爷……虽然是金尊玉贵的王室子弟,可衣食住行上比他们还不讲究呢。
江清流用着一种波澜不惊的语气道:“通往后院的长廊破旧的栏杆都让人修葺了,上面层灰都没有;挂在长廊上那宫灯也好些年了都破旧了,我提醒过王爷许些此都没见他换过,这次却换上了时下最时兴的八角琉璃宫灯;还有这花厅里的窗纱都透风了,往年冬天我们在这里等王爷议事的时候冻得直哆嗦也不见王爷让人补上,这次却一应换成了新的软罗烟。”
昔年在军营中的时候江清流是负责粮草这块的,大批的账目过他的手,是以养成了他心细如发的性子。
一旁的刘武英和副将们听的目瞪口呆,他是觉得王府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没想到被将江清流这般指出来才发觉竟有这么大变化。
楼玉堂顺着江清流的话看过去,果见花厅中摆设不少都换了新的,多了些摆件,却不显浮华,沉稳大气,与赵肃的身份十分符合,心中都暗自诧异——他们家王爷素来不讲究这些,怎么病了几日连性格都变了?
而江清流此时将毒辣的眼力发挥到了极致,扫过整个花厅后,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撇了撇白瓷盏中的茶水挑眉道:“还有这花厅中原本掉漆的红木桌子换成了黄梨木雕花海棠桌,就连这茶……”
若是仔细看的,江侍郎此时眼中竟隐隐有激动之意:“我们来了王府多少次,竟然第一次喝的不是发霉的陈茶!而且这还是今年初雨后的碧螺春!”
众将领闻言不约而同的端起了手中的茶盏,却见那白瓷茶盏内漂浮着翠绿色的茶叶,清透看好,带着淡淡的清香。
他们都是武将不如江清流世家出身这般讲究,喝不出什么雨前还是雨后碧螺春还是龙井什么的茶,但是第一次在夔王府喝的不是带着点霉味的陈茶,就足以让他们热泪盈眶了。
依照赵肃的身份,夔王府的茶都是御赐的,自然都说好茶,只是这人不讲究这些,好东西堆在仓库里久了也不知如何保存,自然都成了陈茶。
据说有一年夔王府初初建好的时候,徽宗特别给面子的亲自驾临于此,夔王府都是粗人第一次接驾自然是手忙脚乱的,端茶的下人给徽宗奉上的是粗糙的瓷碗上随意飘了几片陈茶的茶叶。
根据徽宗身边伺候多年的老人张福喜所说,那茶具,就连宫中奴才们屋子里用的比这都好。
徽宗看着那漂浮在水中的几片茶叶不由大怒——气的倒不是夔王府的下人们招待不周,而是因为那看起来可怜巴巴蜷缩在一起不知放了多久的茶叶,那可是皇家特供的雪顶含翠。
这雪顶含翠长于雪山千年茶树之上,就连皇室一年进贡也极少,素日里他最爱的便是此茶,就连太子那边都舍不得赏。去岁的时候割爱赏了些到夔王府,不成想他竟将这般宝贝的东西糟践成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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