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冷的眼神望着她深情地地说,“不要哭,不要哭。”
我被带了下去,我回头那一瞬,我咬着牙齿落泪了,眉姐和菲菲像两个经历生死离别的孩子一样哭着抱作一团。
不忍心多看一眼了,想想就难受,有时候想啊,我们究竟怕的是什么呢?不是权势,不是斗争,不是拳头,不是武器,我们怕的是让我们心疼的东西,比如关心我们,疼爱我们的人那无力憔悴的眼神,望着她们为我悲伤,而我却不能做任何事。
这是残忍的,是所有的勇敢,坚强都解决不了的问题,只有让自己的心被刀一点点的划过,慢慢地体会那滋味。
我从滨江看守所被转到了滨江监狱。
眉姐第一次去那看我,有机会跟我面对面说话的时候,我再一次经历了精神上的无力和痛苦。
眉姐和大壮后来提出上诉,但是被驳回了,具体原因无法知道。
2004年最热的时候,我开始了监狱生活。
这个让我以前好奇而又畏惧的地方,竟然让我也走了圈。
一切都是灰暗的,连我的心。
我不怕身体上的折磨,而我实在忍受不了那种寂寞。日子似乎是永远也望不到头的,开始的一个星期天天做梦,梦到我妈,以及小的时候的一些事。
很是奇怪,在我妈刚离开的那段日子,我并没有多少想她,反而时间久了,一人老实呆着的时候开始想到她,但没了歇斯底里的悲伤,我明白人走了就走了,永不回来。
有一天,很多亲人都会走这条路,而自己也会如此地离开,留给后面的孩子无限的惆怅与忧伤。我最担心的是我爸,有一夜,我梦到我爸出事了。梦里微微醒的时候,我想打个电话给他,可一摸身上,什么都没。
大壮拖认识的那个老警察给我送过一条中华烟,这是他特意买贵的,我知道他的心思,但是因为监狱禁止抽烟,那个老警察也是偷偷地塞给我的,我只拿到了几包,其他的都被分了,在监狱里烟比钱来的实际。
我们那间里的人都还不错,有人知道我是打了局长,把腿打断了,他们也不敢怎么欺负我,我年纪又最小,他们认为这孩子有种,于是就没为难我。我基本上不跟他们说话。偶尔点点头。比较温和,客气,他们也就不当我一回事。
我让那个警察帮我打听下我爸的情况,他说大壮让他告诉我爸很好,没事。我心想这些话也许是安慰我,到底真好假好,无法知道。但愿他老人家一切都好吧!不管我多么的操心,我也无法管那么多了。
监狱里几乎什么都有,你进了才知道,那些听来的牢头欺负“新号儿”的事很是平常,警察打犯人的事也有,不老实的,嘴硬的,说服不听的,吃苦头的多的是。但是毕竟是法制社会,一切都还好。也许最痛苦的是他妈的性问题,我进去后才知道没了女人的男人都是什么状态,里面到处是一股惺臭味,被子上满是精子的痕迹。尽管搜查的严,可还是有人搞了一些huáng_sè_tú_piàn,那些几乎成了必要的精神食粮。
我开始的时候不大想这事,可是久了,也想了,我在里面无数个日夜幻想与眉姐在一起的时候,一遍遍地回想我们当初在一起疯狂那样的情景,无比美丽,动人,还夹杂着一些辛酸,我想就在我们当初做的时候,开心的时候,怎么会想到有今日呢!当然也想到了那无尽的爱,性和爱充斥了我大脑,我只有在这些回忆中才能打发每天的无聊时间。等到了我们开始做工的时候,才能稍微解脱一些,因为我学过设计,手脚麻利,比较出众,在那些人里,我还算是高学历,有一些人竟然还对我有些敬佩。扯远了,这些事情不能多说,如果写出来又是一个监狱史,会冲淡了故事的主题。也不想多谈这些灰暗的事。
眉姐和大壮以及菲菲第一次去看我的那天,我愣在那里,几乎不敢出去,可又无比地想见到他们。头发都光了,成了和尚。样子不难看,但是感觉缺少了什么,我不知道她见到我这个样子,心里怎么想。但心里是无比想见的,我跟着狱警出来的时候,每一步都是那么的小心,犹豫,不安,当我走进接见室,迈进那一步,看到他们的时候,我感觉晃如隔世。他们的表情可想而知,大壮怕我难过,眼里夹杂着一些鼓励的笑。
眉姐看了我会,皱着着眉头,要哭,菲菲已经哭了,她挺着肚子,手拉着大壮。
我呼了一口气,面无表情,慢慢地走了过去。
拿起话筒,我竟然一时说不出话来,眉姐坐在那里,从她那凄苦的眼神里,我知道她想摸我,碰到我,可却不能,刚进监狱的犯人被家属探望时很严格。
她也说不出话来,还没说就哭了,但是时间是宝贵的,她抿抿嘴低头说了句:“我想你,我想你,想你!”,她似乎只能说这个了,第一句话。
我说:“别哭,听话。”
她哇的一声哭的更厉害了,她一哭,菲菲就哭了,大壮站在旁边不知道该怎么办。眉姐擦了擦眼泪,抬头看着我说:“你还好吧?”
我抿着嘴点了点头,然后挤出一丝笑说:“乖,别这样,我很好,你瘦了,多注意身体。”
她承受不了我的话,哆嗦着身子,说:“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不回来,我爸的餐厅出事了,我该死,你骂我吧,你原谅我,别恨我。”
后来我知道为什么那段日子一直联系不到她,她带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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