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这样吗?真由从来都没有说过呢。”鸣泷真嗣惊讶地挑了一下眉,有些责怪地看了真由一眼,在真由更加不安的表情下,转过头对我笑道:“那这次刚好,要不要到我家坐一下呢,小朋友?”
“可以么?”我询问地看向真由。
“当然可以,对于真由的朋友,我都是非常欢迎的哦!”鸣泷真嗣欢快地笑了起来,对我抱歉地道:“真是不好意思呢,真由在家里什么都不说,自从家里出事以后,她就变得很内向了,以前并不是这样的,你们能和她交朋友真的是太令我感谢了。”
“哪里哪里,您太客气了。”
说着话,鸣泷真嗣就伸手拦下了一辆计程车,带着我一同坐了上去,在同司机说了一个我不熟悉的地名后,车子沿着马路飞快地行驶起来。
“小朋友,你可以叫上你的其他朋友一起来哦,我听说还有一个和真由一摸一样的小女孩也和你们在一起,伯伯很好奇啊,世界上真的会有两个不相干的人长得一摸一样吗?”车上,鸣泷真嗣对我和蔼地说着话。
“啊,他们今天说是要出去郊游的,所以大概来不了了。真是不好意思。”我直视着鸣泷真嗣的眼睛,并没有回答他的话,以一种抱歉的语气说道。
“是么,那真是太可惜了。”鸣泷真嗣也没有深究,只是笑了笑。但是我注意到了,他的眼里没有笑意。
我把真由的小手握在手心里,真由坐在我的旁边,一直低着头不说话,她的手很凉。
路不是很长,大概四十分钟后,我们到了目的地,一个看起来很古旧的大房子,样子看起来像是旧式的集体宿舍。
“真是不好意思啊小朋友,伯伯的家很破。连带着让真由都跟着我这个老头子受苦了。”鸣泷真嗣站在门前先是对我说了一句,接着感慨着抚摸真由的小脑袋。
“不会,您客气了。”
进了门,我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打量了一下屋子里的摆设,这件房子很小,一眼就能看清楚所有的结构,大概只有十几个榻榻米的大小,分成了一个厨房,一个卫生间和两个小小的隔间,电器只有一台古旧的电视和几盏看起来就很有年头的电灯,家具则更是寥寥无几,只有两个待客用的沙发和几个看起来似乎是用来装衣物的木柜。
真由的手在抖。
是怕被人知道了会被瞧不起吗?怪不得真由一直都不愿意让我们到她的家里拜访。察觉到真由心中的恐惧,我将手微微一紧,对着她微微一笑:“没关系哦,真由,我会在你身边的。”
“嗯。”真由抬起头对上我的眼神,脸上的不安消减了不少,露出了一丝安心的笑容。
看到这个家这种情况,我的心里颇多感慨,很难想象,在学校里有着安静而温暖的笑容的真由,会是生活在这样一个环境里,明明生活这样的窘迫,还总是给我带便当,这个女孩子实际上有着不输于小哀的坚强啊。
“这个孩子真的是很坚强,很懂事呢,让我这个做长辈的,真是……”鸣泷真嗣一边说着,一边给我倒了一杯茶,同时也递给了真由一杯果汁。
“嗯,真由在学校的时候表现也很好哦!总是被老师表扬呢。”我微笑着道。
“是这样吗?那真是太好了呢,这样的话,我也就能够对得起她父母的在天之灵了。”老人微微笑了起来,虽然幅度很小,但似乎比起刚见面时的寒暄更显真实。明明给我和真由的杯子都是透明的玻璃杯,鸣泷真嗣自己用的却是老式的瓷杯,莫非是老年人特有的习惯?
我一边喝着茶,一边不动声色地同鸣泷真嗣聊着天,出乎我的意料,这个看起来很严厉的老人,实际上却意外地健谈,同我说了很多事,包括真由小时候的种种,还有真由的家庭,她的父母亲人以前是什么样子……就像是所有的老人一样,鸣泷真嗣同样喜欢回忆过去的种种,像是以前被憋惨了一样,拉着我的手不停地说着话。
时间过的很快,一转眼,就已经临近黄昏了,眼见时间不早,我也就起身告辞了,一起身,俯首一望,我才突然发现,不同于我的茶和真由的果汁,老人的杯子里面,只有一些水。
我一直悬着的心突然放了下来,经过一下午的接触,我终于可以判定,老人虽然看起来很严厉,不善表达,但其实是个不错的人,有这样的人在真由的身边照顾她,我也可以安心了。
真由早在我和她伯父聊天的时候就睡着了,就像是小哀睡着的时候一样,很安静,这大概是她们之间除了容貌意外唯一的共同点吧。老人将我送出门,坚持要替我找好计程车,并付好钱,才肯让我走,明明家里的条件那般窘迫,却说什么都不肯让我付钱,让我对这个老头的执拗很是哭笑不得,真由的坚强想必也或多或少地受到了他的影响吧。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证明我之前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的,虽然隐隐约约地似乎有些不和谐的感觉,但这也是不可避免的吧,毕竟生活那样窘迫,真由又内向,两人接触时间也不多,需要一些时间来磨合彼此之间的关系是很正常的。
解决了一件一直缠绕在心头的事,我的心也不禁轻松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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