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顾珊珊是卑贱。
从出生那一刻就被亲生父母丢弃，侥幸不死，被妈妈捡回了家当做是亲生女儿抚养，仍旧逃不过爸爸不亲奶奶不爱叔叔一家打压欺负的命运。
原以为长大了，找一个心爱的男人就可以逃脱这个命运，可是却被现实狠狠打了脸。
现在这个局面是我想要的吗？
如果没有那一夜，结局是不是就不会是现在这样？
尹泽昊在外面把每个厕所的门都打开了，唯独这一扇门紧紧关闭。
尹泽昊知道顾珊珊就在里面，他知道顾珊珊绝望哭泣的时候，往往是无声流泪的。
此时里面安安静静一点声音都没有，她大概是最绝望的时候了吧？
该死的，为什么一想到她现在无声流泪的样子会觉得一阵阵的心疼？
他竟然担心踹门会伤害到她，愿意等在外面！
“顾珊珊，我……”尹泽昊欲言又止，一直能言善辩在商场上驰骋战场从未有过对手的他，竟然瞬间词穷了。
顾珊珊轻轻闭上了眼睛，无力的靠在了墙壁上，一声不吭。
此时此刻，她不想见任何人，也不想听任何人说什么解释。
这个时候小a从外面进来了，将钥匙递给了尹泽昊。
尹泽昊没有去接钥匙，对里面封闭着自己的顾珊珊艰难的说道：“顾珊珊，对不起。”
尹泽昊的这六个字一说出口，周围的所有人全都同时抬头睁大了眼睛！
这是他们的总裁，第一次说这三个字！
顾珊珊在里面，将这六个字听的真真切切，清清楚楚。
对不起？有用吗？
自己不过是个卑微的礼物。
顾珊珊没有吭声。
尽管她知道自己这么做，根本不能改变什么，可是她就是无法越过自己的心结。
“顾珊珊，你够了没有？”尹泽昊的耐心终于用尽了，伸手一把拧烂了门锁，猛然打开了洗手间的门。
他紧接着下面的话，狠狠的吞进了肚子里。
他看到一只小鼹鼠浑身颤抖着瑟缩在角落里，就那么无声流泪，用心如死灰的绝望眼神看着他。
小鼹鼠……
尹泽昊的大脑迅速冷静了下来，对其他人吩咐下去：“这里清场。”
“是，总裁。”小a马上执行总裁的命令，将所有人都清理了出去。
顾珊珊就那么抬头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男人。
那个男人那么近，却又那么的远。
视线一阵清晰一阵模糊，不管眨多少次眼睛，好像都不能阻止眼泪的流淌了。
“珊珊，来，到我这里。”尹泽昊自己都不知道他竟然还可以这样温柔的说话。
顾珊珊茫然的看着尹泽昊。
去他那里？他那里又是哪里？
自己还能去哪里？
尹泽昊看到那只受伤的小鼹鼠，对他充满了警惕和疏离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心底再次隐隐的泛着一抹疼痛。
她也不相信自己了吗？
也是，她有什么理由相信自己呢？
这一切不也是自己一手促成的吗？
“珊珊……再也没人会抛弃你了。”尹泽昊慢慢走向了顾珊珊，将顾珊珊从里面一下子拽了出来。
顾珊珊想反抗，可是她怎么会是尹泽昊的对手。
不容她反抗，下一秒，她已经被压进了一个结实完美的胸口。
“如果要哭，就在这里哭，不要躲在那里面哭。”尹泽昊声音低哑，带着歉意，也带着一抹说不清楚的情绪。
顾珊珊其实不想躲在尹泽昊的怀里哭的，可是她现在又能躲在谁的怀里哭呢？
赵泽刚？林小雅？
还是远在乡下的爸爸妈妈？
世界这么大，她贫穷的连一个肩膀一个胸口的依靠都没有。
顾珊珊双手抓住了尹泽昊的衣服，再也压制不住的泪意，喷薄而出。
尹泽昊，今天就借你的胸口靠一下吧。以后再也不会了。
我再也不会在你的面前哭成这样了。
我会做好我的本分，做好一个……礼物的职责。
我再也不会奢望其他，我会安安分分，规规矩矩，直到我们契约结束的那一刻。
感受着顾珊珊的肆意宣泄，尹泽昊的手僵立在半空足足三秒，最终还是落在了顾珊珊的头顶上，轻轻的抚摸着她那已经凌乱的长发之上。
他从来没有安慰过一个女人，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突然发现，似乎比想象中还要容易一点。
或者说，他其实是不排斥这个女人把该死的眼泪鼻涕，全都涂抹在他那价值二十万的衬衣上的。
刚才还充满了隔阂和敌意的小鼹鼠，此时已经哭的柔软了下来。
尹泽昊从来不知道一个女人的眼泪竟然可以有这么多，哭这么久，她不累吗？
顾珊珊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她只知道自己的腿都要麻了。
难能可贵的是，尹泽昊竟然也一直陪着她站在这里，任由她蹂躏着那件尊贵的白衬衣。
顾珊珊觉得自己的嗓子都要哑了，虽然全程她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可是长时间的流泪还是让她感觉到了鼻子跟嗓子的不舒服。
“对不起，弄脏你的衣服了。”顾珊珊终于回过神来，慢慢推开了尹泽昊的怀抱。
尹泽昊低头看着眼前这只还要装坚强的小鼹鼠，眼神晃了晃，回答说道：“没关系，你洗干净就好了。”
顾珊珊听到这个回答，沙哑着嗓子反问说道：“我应该谢谢你，没有让我重新买一件新的赔偿给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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