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隽会说出这样的话,乔唯一一点也不惊讶。
毕竟能在一顿饭不到的时间里把谢婉筠接走安排到这里,说明他早就已经筹备好了一切,偏偏她还在麓小馆惹得他勃然大怒,他会让她好过才怪。
“人情债的确不好还。”乔唯一说,“但我并未有求于你,所以不会觉得欠你什么。你尽管施舍你的恩典,虽然我不在乎,但总能感动到一些其他人的。”
乔唯一说完,容隽的脸色瞬间就沉了沉。
“你不肯跟我算账也没关系。”乔唯一说,“等小姨出院了,我会算好账单,把欠你的还给你。可以算上利息,也可以加上点花篮果篮什么的,算是对你的感谢。”
“好啊。”容隽紧盯着她,缓缓道,“你尽管送。你送什么,我都会照单全收。”
乔唯一抬起眼来看向他。
容隽脸色愈发森冷,继续道:“因为你欠我的,怎么都不会还得清。”
乔唯一静默了片刻,忽然就笑了一声,“好,你说了算。”
她没再继续跟他硬碰硬地争执,相反还好像给了他个台阶下,可是容隽的脸色却瞬间更难看了。
因为以前两个人还在一块的时候,每每她说出这句话,接下来两个人之间总会发生或长或短的冷战,短则一两个小时,长则两三天时间。
容隽从前对这些小事并没有多少在意,可是离婚之后,每每想起她,似乎总能想起很多琐碎的小事,每一桩,都能扎得他的心钝钝地疼。
满满的不甘心。
这辈子,他只为她一个人如此费尽思量,偏偏她所想着的,却只是怎么逃离,怎么和他划清关系,巴不得能永远和他不相往来。
容隽缓缓站直了身子,朝前一步走近她,直直逼视。
乔唯一坦然迎接着他的目光,满目平静,一丝波澜也无。
容隽只觉得自己下一刻就会伸出手来掐死她。
就在他的手控制不住地动了动时,走廊尽头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有一个年轻男人快步走向了这边,见到乔唯一之后,立刻又加快了脚步。
“乔小姐。”他似乎来得很急,开口的时候还有些喘,“抱歉,我刚刚从邻市赶回来,去到南区医院,才知道你们已经转来了这边……”
“汤宇,你别着急。”乔唯一说,“是我忘了通知你,这边没也什么事,你不用担心。”
汤宇闻言,这才微微松了口气,随后目光才落到容隽身上。
容隽也正看着他,目光幽深,分明……满是防备。
“容先生,您好。”汤宇低声向他打了个招呼。
“你是?”容隽实在是不认识他,也实在是给不出什么好脸色。
“我叫汤宇。”对方很快道,“是温斯延先生的助理。”
听到温斯延这个名字,容隽唇角闪过一抹毫不掩饰的冷笑,随后才看向乔唯一,道:“哦,所以介绍南区医院给你的人,就是温斯延?”
乔唯一没有回答他,而是看向汤宇,道:“我这边没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回去吧,帮我向你老板道个谢,他费心了。”
汤宇连忙道:“温先生虽然人在国外,但是也一直记挂着乔小姐的事。您有什么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我会立刻赶来的。”
“好。”乔唯一说,“有需要我会打给你的。辛苦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汤宇点了点头,又偷偷看了容隽一眼,没有再多作停留,转身离开了。
容隽忽然再度冷笑了一声,道:“我的帮忙不需要,温斯延那边,你倒是来者不拒?”
温斯延,两人大学时期的校友,跟容隽同届,比乔唯一高两届。那时候,三个人都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有过不少交集。只不过没过多久容隽就和乔唯一以情侣的身份牵手了,而温斯延则更多的以学长身份,偶尔在各种活动中提点帮助乔唯一,结下友情。
然而这段“友情”却让容隽极其不舒服——当初他一气之下和乔唯一签字离婚,刚刚领了离婚证,温斯延就在民政局外接走了乔唯一。
容隽到现在都记得那辆车绝尘而去的影子。
因此听到温斯延这三个字,他就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看着眼前的女人时,更觉得怒火丛生。
偏偏乔唯一在听了他的话之后,还不怕死地开口道:“对于朋友的好意,我一向来者不拒。”
“好意?”容隽一把捉住她的手腕,冷声道,“温斯延的是好意,那我的是什么?”
“容隽。”乔唯一平静地喊了他一声,随后道,“你存的是什么心思,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吗?”
容隽清冷的目光瞬间皲裂,“怎么?你是觉得我存了满心歹意,要害你,还是要害小姨?”
乔唯一闻言,沉默片刻之后,忽然又忍不住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容隽脸色瞬间更阴沉。
乔唯一迎上他的怒视,微微叹息了一声,才又道:“你的好意,就是想要我欠你的,是吗?”
容隽捏着她手腕的那只手赫然加大了力度,几乎能将人捏碎一般。
“就因为这一句话?”容隽说,“所以我所有的付出,都成了不怀好意?”
乔唯一缓缓摇了摇头,“容隽,不是这一句话的事。我们俩之间,从来不是一句话的事。”
“好。”容隽冷声道,“那你说,我们俩之间到底是有什么事,让你这么恨我?”
“到现在你还在问这个问题。”乔唯一说,“容隽,这个问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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