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浅转移话题不成,反倒给自己挖了个坑,忍不住迁怒于霍靳西,也不乐意看见他,拎了霍祁然去休息室洗漱。
病房里一群人笑呵呵地看着她离开,霍靳西这才看向陈院长,问道:“如果恢复得很好,那是不是可以提前出院?”
“你这怎么也是一次大伤,手术也不轻松,该监测的数据还是要监测,该做的检查也要做,始终还是有一个康复期的。”陈院长说,“所以你啊,就安心地给我躺着养病,反正媳妇儿和儿子都在这边陪着你,你着什么急呢?”
霍靳西闻言,顿了顿,才又道:“她那天,在您面前哭了?”
“可不。”陈院长说,“看着你以前的那些病历资料,一直掉眼泪,劝都劝不住。”
霍靳西一时静默。
林淑说,慕浅去找程曼殊的时候,哭了;
陈院长说,慕浅看他从前的病历资料时,也哭了。
在他的记忆之中,从前的慕浅不爱哭,时隔七年回到桐城的慕浅,就更不爱哭了。
如果不是真正触及内心,她是断不会掉一滴眼泪的。
可他伤重这一回,她竟然哭了两次。
霍靳西只觉得他醒过来之后,慕浅似乎跟从前有点不一样了,却又无法确定这种不一样是真是假,或者只是他的错觉。
如今看来,他大概已经找到了答案。
慕浅领着洗漱完毕的霍祁然回到病房的时候,陈院长一行人已经离开,而霍靳西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只是看着面前无聊的电视节目。
慕浅看了他一眼,脸色依旧不大好看,“陈院长他们这么快就走了?”
霍靳西也看她一眼,回答道:“你想见到他们?那你刚才跑什么?”
“谁跑了?”慕浅拎着霍祁然的脖子,“还不是你儿子要人伺候。”
“妈妈!”霍祁然对此很不满,“我长大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慕浅猛地一点他的额头。
“你说的。”慕浅横了他一眼,“以后别跟我一起睡!”
霍祁然听了,忽然警觉地看了霍靳西一眼。
霍靳西躺着,一动不动的样子,似乎是察觉到霍祁然的注视之后,他才回看了他一眼,目光仍旧是安静而平和的。
霍祁然却隐隐从他这样的表情之中看出了一丝可怜。
毕竟霍靳西是他的爸爸,一向高大英伟,无所不能,可是现在却突然生病了,只能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真的是很可怜的。
想到霍靳西之前跟他说过的话,他想,也许爸爸也是真的很想跟妈妈一起睡的。
想到这里,霍祁然嘟了嘟嘴,缓缓道:“那你就跟爸爸一起睡好了。”
慕浅闻言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说什么?”
霍祁然又看了霍靳西一眼,说:“爸爸需要人照顾。”
慕浅不由得深吸了口气,上前抬起霍祁然的头,“儿子,你是不是生病了?发烧了?烧坏脑子了?”
“妈妈!”霍祁然再度不满地挣开慕浅,拿着自己的平板电脑走到霍靳西病床旁边,“我陪爸爸看电影。”
“行。”慕浅说,“你们父子情深,不需要我了,我乐得清闲!从此你们俩相依为命吧!”
说完慕浅就准备转身坐到沙发里休息,却忽然听到霍靳西的声音:“谁说的?”
慕浅转头看向他,“不知道霍二爷还有什么吩咐呢?”
霍靳西果真如同大爷一般地躺在那里,缓缓道:“你刚才擦身只擦了一半,不继续吗?”
“你真当我欠你的啊!”慕浅作势就要翻脸。
“不是。”霍靳西无辜道,“我就是想好好擦完身子。”
他这样正常说话,好言好语,慕浅再发脾气,倒显得自己有些不正常了。
于是她默默瞪了霍靳西片刻,终于还是又走到了病床边,继续先前未完成的工作。
而霍靳西这边被她服侍着擦身子,那一边悠悠然地跟霍祁然看着同一部电影,有那么一瞬间,慕浅觉得自己像个旧社会的家庭妇女,任劳任怨地服侍着家里的男人们。
偏偏被服侍的人还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丝毫没有感恩之心!
慕浅愤愤然替霍靳西擦完身子,才终于得以暂时告退。
回到休息室,慕浅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原本打定主意想要好好放松放松自己,只恨这是医院不是家里,她想要的发膜精油面膜美容仪通通都没有,于是简单将头发吹到半干之后,她只能又走进了霍靳西的病房。
没想到她洗个澡的时间,原本信誓旦旦要陪霍靳西看电影的霍祁然,已经赖在霍靳西的床边睡着了。
虽然霍靳西的病床比普通病床也宽大一些,但是他才刚刚做完手术,身上的刀口动辄犯疼,慕浅哪敢让霍祁然睡在他身边,连忙让护工进来,帮忙将霍祁然抱到了休息室。
慕浅回转头来,对霍靳西道:“祁然都睡着了,你也早点睡吧。”
霍靳西听了,一时没有回答她,只是微微拧了眉,似乎不太好受。
“怎么了?”慕浅蓦地察觉到不对,连忙上前来。
“背有点痒。”霍靳西回答之后,看了她一眼。
这又是要她服侍的意思,慕浅微微呼出一口气,只能认命地上前,“哪里痒?”
“背心的位置。”霍靳西回答。
慕浅的手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却实在是找不到下手的地方——这会儿他精神虽然还不错,可是身体是不能乱动的,她就怕不小心碰到他哪里,又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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