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溪压根就没想到,会碰上这一幕。
房间门外有人守着,但是人不多,来人看到是她一副表情局促想要进去通报的神情。
“站住!”
言溪叫住他,慕时年手下的人她最熟悉的除了慕氏集团的助理江南,就是苏安了。
而这个人好几次都跟在苏安身边,她也见过了好几面。
对方认识她,被叫住时只好低着头站在旁边,不出声了。
慕时年是对自己的下属十分信任,以至于此时房门打开,门外就守着一个人。
言溪也可以理解为,保镖都跟着她去了别院,慕时年身边就剩下了这么几个人。
房间里,有铁器落在盘子里的声音,混合着布料被撕开的声响。
苏安小心翼翼出声,“爷,您忍着点儿!”
没人回应,门口的言溪心脏却一个哆嗦,本能地想要用自己的鼻子闻出点什么东西来,然她的嗅觉时有时无,也就是刚才在车上闻到了血腥气息,现在是一点都闻不到了。
“您这伤口需要静养啊,最好是躺几天……”
本来是在床上躺地好好的,非要下床。
苏安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被慕时年盯了一眼,怕被当成嘴碎地挨收拾,赶紧闭了嘴。
呼吸沉而冗长,时不时还伴随着一阵压抑过度的抽吸声。
“爷,疼吗?您要是疼,叫出来可能会好一些!”苏安忍不住道。
慕时年呸了一声把嘴里塞着的毛巾吐了出来,喘了一口气,“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
苏安:“……”又嫌弃他了!
苏安正憋着嘴想要委屈地滚门口去,一转脸就看到门口站着的人,顿时吓了一跳,而慕时年在听到他抽气声时气不打一处来。
“是劳资挨枪子儿了还是你挨枪子儿了?”
“一惊一乍的,今天是吃错药了吗?”
苏安:“……”
这脾气,明明吃错药的人是您老人家吧?
不过苏安也来不及跟这位发脾气的老人家捋毛了,反正能捋毛的人已经来了,便恭恭敬敬地对着门口,清了清嗓子。
“夫人好!”
慕时年:“……”脸猛地朝门口转过来,脸上因为疼痛难忍而抽搐地有些变形的表情也僵住了。
他一怔,反应过来后反手就要伸手拉被褥盖住胸口,却因为动作幅度大了,扯了伤口,顿时疼得恨不得他娘的把身体都蜷缩成一团了。
旁边还在进行扫尾工作的医生给吓住了,忙道,“二少,您别动了,伤口又裂开了!”
慕时年现在却恨不得一脚把这医生从窗口踹出去,哦,连着苏安一起!
他在这边手忙脚乱,苏安看着心道好神奇啊,他躲什么啊?
言溪已经走了过来,看着他,二话不说,直接伸手将被子掀开。
慕时年:“……”反了天了!
言溪看到了他渗透出鲜血的胸口,才包扎好的包扎带,又让血水给浸湿了,她的神色有片刻的凝滞,垂着的手微微颤抖着,最终握紧,将视线转移开。
“医生,麻烦你帮他重新包扎一下!”
医生受宠若惊,也好奇面前这位到底跟爷有什么关系,竟然会让爷有这样的反应,赶紧应下,“好的好的!”
医生说着顶着被慕时年千刀万剐的凌厉目光将包扎带用小剪刀小心翼翼地剪开,重新换上新的。
整个过程言溪都在旁边,只是她没看慕时年,脸朝着别的方向。
慕时年最先还是铁青着一张脸,在他注意到顾言溪垂着的手紧紧拽在一起时,表情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她这是在紧张吗?
因为他受伤流血了?
言溪此时心里翻江倒海着,有种恐惧感在心里蔓延开来。
她以前只觉得自己只有再看到别人流血时才有轻微的晕血症状,但那也只是轻微的,更严重的她都见过。
在国外接受心理治疗的时候,对血的抗拒已经有所缓解,如今看到他流血,她是止不住地浑身发着抖。
心里说着不怕不怕,流血不代表着人会死。
可身体本能却反应激烈,她怕,很怕很怕!
耳边捕捉到慕时年难以忍受的沉沉气息声,她握紧的手又是一紧,指甲抠进了掌心里,却浑然不觉得疼。
“丝,疼……”从慕时年第一声泄气喊疼开始,惊悚的人不仅是替他换药的医生和苏安,还有他自己。
原来,疼的时候喊出来确实会好很多。
至少,他看到顾言溪总算是转过脸来了,但那张脸却瞬间变得惨白,把慕时年这个明明还在承受着疼痛的人都怔得忘记了再喊疼。
言溪衣袖下的手紧紧拽着,贝齿紧咬,“你……”
对了,一定是很疼的!
慕时年这才察觉到,她除了脸色惨白,垂着的手也在颤抖着,突然他伸出一只手。
“你过来!”
言溪双脚都迈不动,咬着唇直摇头,满脸的抗拒。
慕时年不知道她是怎么了,明明刚才看着还是好的,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他坚持,“顾言溪,过来!”
他语气加重了。
言溪却猛地退后一步,转身要跑,门口守着的苏安正在回味着爷这昨晚上取子弹都没喊一声疼的今天才见到夫人就喊疼了,这还真是……
矫情啊!
听到室内慕时年的声音时,苏安吓了一跳,一看顾言溪正朝门这边跑,赶紧把门堵上,双手展开抓着门呈大字型,成功拦下顾言溪。
顾言溪神色慌乱地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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